“不是怕她急,”程珏闷声道:“五舅舅是不是欺负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第一次去那,甩开那些烦人的家伙。我看见好多马就想过去看看,然后就听见……”
他发出几个音节也没能接着说下去,段云冉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不出口就不说了,没人敢欺负我。”
程珏偏头露出一只眼睛和压得通红的鼻子,“真的?”
“真的,他们都怕我。”
“其实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我太害怕了,好大的马,五舅舅隔着很远叫我我也听见了,可是动不了。”程珏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我只记得他们说要查清什么,说要让一个人看清你,舅舅,他们那么怕你,为什么还要害你?”
段云冉顺了顺小孩的后背,轻声说:“人越怕什么,就越想摧毁什么。就像你那么怕读书习字,是不是总想着一把火烧了了事?”
程珏想了想,发现是这个道理,嘴上却说:“没有没有,我不怕也不烧。”烧了动静太大,找机会藏起来才是好主意。
段云冉用戒尺将人撬起翻了个面,将桌子上的书扔了过去,“趁吃饭前看几页,过会问你要是答不出来就加抄。”
程珏坐起身,捧着书委屈巴巴的读,没念两句呢后脑勺被什么东西轻砸了一下,回手摸去是一朵花。
喻春知隔着窗子笑得欢,“这么认真?”
小榻临窗,半开的窗外趴着一个人,喻春知一只手托着脸,将另一朵花扔进了段云冉怀里。
“长姐说快开饭了,让你们俩赶紧过去。”
段云冉接过花,看了眼窗外,正临着一条小道,道旁的芍药开得正盛,却惨遭毒手。
“那就是还要再等半个时辰,”程珏兴奋的趴到窗户边和她说话,还试图告状,“姐姐,他欺负我。”
喻春知故作心疼的摸了摸他的下巴,“小可怜,和姐姐说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让我背策论,我连字都认不全,他还让我写好长的文章,还要抄书,很多很厚的书。”
喻春知用谴责的眼神看向段云冉,“对孩子太严格了,他才多大。”
段云冉气定神闲的回道:“当初就是因为对某些人不严格,导致写封信都能用错成语和典故。”
纵使每次写信时都会坐在书堆里,为了强装学识长进还会加点文绉绉的东西,但翻找出来的成语和典故总有用错的地方,段云冉每次都会在回信的末尾详细指出和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