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慢慢站了起来,沉着脸说道:“这里是我家,怎么叫我爸住这里是浪费资源?姑,姑父,你们今天把话说清楚。”从今天回来看到的一切,杨业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不安了,姑姑贪财,表妹周柳也是个虚荣之人,姑父本分但没他老婆女儿厉害。加上这个痞里痞气的黄超,爸爸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而且,他刚才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根本没看到一样属于父亲的东西。刘梅立即走到黄超身边,按住他的肩膀,然后笑道:“小业啊,你爸爸几年前犯了严重的关节炎,一直也联系不上你,到医院花了五六万都是我和老周去借来的。后来你爸说一个人住这里太孤单,小柳就让他男朋友找关系送到养老院去了。”“那个养老院?”杨业不想听她的话,直接看向黄超。“城东,天安养老院。哪里不太好找,你得注意点。”黄超笑呵呵说道。杨业直接起身,提着包就出门了。“哼,一个破当兵的,脾气还这么大,真不知道这几年兵怎么当的?”刘梅朝门口狠狠瞪了一眼。“妈,你说表哥回来了,他会不会把这房子要回去啊?”周柳有些担心道。没错,几年前,她和母亲刘梅看上了这套房子,虽然老了些,但起码在这寸土寸金的千花市有个安置的地方。后来周柳把这个想法跟黄超一说,黄超立马来了兴趣,两人一拍即合。刘梅时不时来看自己大哥,悄悄在房间里撒上些水,让湿气变重。加上是老房子,防潮效果也不好,不到一年,老杨就住医院了。刘梅巧言善辩,加上周柳一双甜腻的嘴,母女俩来了几次,就说服了老杨,在黄超的安排下,坐着轮椅进了养老福利院。黄超冷笑一声:“要回来?有证据吗?我查过了,这房子是十几年前的单位房,当时是租借给你舅舅的,没产权证也没登记证,就是一张长期租赁,这么久了,那玩意儿有没有还不知道呢。再说了,他一个小兵仔子还有什么本事?我大表哥可是刑警队副队长,我那边还有几十号兄弟,他能翻出朵花来?”闻言,刘梅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周柳娇嗔的看了黄超一眼,把刚才有病的事儿抛在脑后,白了一眼道:“就你能。”语气中夹着一股得意的味道。周常本一拍桌子,冷哼一声:“明天我就去工地了,这段时间不回来。”这个家,他越住越不是味儿。话说另一边,杨业走到路边拦下一辆的士,告诉司机目的地是城东天安养老院,那司机一愣,居然不知道。又拦了几辆的士,才有一位司机愿意去,不过要加五十块钱,原因是哪里偏僻而且没回头客。杨业只好答应。车子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从有路灯的大道上转到简易公路,然后上了一条漆黑的砂石路,最后停在了一个挂着节能灯的石柱门口。杨业下车,大铁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他喊了几声,一个五十多岁的保安走了过来,保安那手电晃了几下,隔着铁门冷声冷气问道:“找谁的?这么晚了,这里不接受亲属探望了,你回去吧!”杨业那个气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起码距离城区三十多里路,黑灯瞎火的,老子能去哪里?想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过去,笑道:“老哥,帮个忙,我才从部队回来,着急着想见见我父亲。”保安看到那红大头,又仔细朝杨业打量了一翻,才将打门打开,并告诉他十二点前必须出去。在一个面色冷漠的护理人员带领下,杨业在一个门口停下了,他指着跟前一扇发霉的小木门问道:“我父亲就在这里面?”“你以为呢?难道还是五星级酒店吗?这是政府养老福利院,是不花钱的。”护理白了杨业一眼,转身就走开了。杨业在四周看了一眼,身前就一条排水沟,散发着一阵恶臭。前面是一片橘子林,乌漆墨黑的,老人家住在这样的环境里能舒服吗?他敲了敲门,没锁,自动开了。一股潮湿的发霉味扑面而来,他喊了一声:“爸……”“啪!”灯亮了,昏暗的灯光下,不到五平米狭小的房间里,一个老人躺在一张小木床上,有些疑惑的看着门口。“爸,是我,小业!”看到这情景,杨业的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了,一步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