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哑然,当时她入戏太深没顾上剧,而搭档又完全被她带偏了,两个人虽然照着剧情走向演了一通,但确实和剧本上的安排有出入。
“你们先下去吧。”导演见二人手足无措的杵在台上,便挥手让他们回去。舒星前脚刚下台,就有一对相貌出众的青年男女走上台来,只是不知道试的具体是哪个角色。
舒星独自打了个车回到入住的酒店,逃也似的低着头躲回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洁白的云朵和蔚蓝的大海。不远处的沙滩上,穿着各式泳装的游人如同彩色蚂蚁般在金黄的沙地上自由走动,不时发出阵阵欢笑声。舒星内心的懊丧一扫而空,她索性卸掉浓妆换了条轻薄的绸裙子。又发了条微信给傅堂凛约他出去散步游泳,如果来三亚都不趁机享受下天涯海角,沙滩阳光,那实在是亏大了。
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音,估计傅堂凛角色重要,导演要多考察几个片段以供选择。这也从侧面证明傅堂凛入选的可能性很大,不像自己,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还被搞砸,十有八九空手而归,到时候周婷对她更不会抱有指望了。
百无聊赖的躺了一会儿,清脆的门铃声响起。舒星一下子来了精神,匆匆穿上拖鞋跑了过去。
宁天成一改往日西装革履的精英范儿,取而代之的是彩条T恤沙滩短裤和人字拖,胸口别着一副墨蓝色□□镜。他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帅气又锋芒毕露,充满玩世不恭的少年感。
“怎么,你不是想出去逛逛吗?”宁天成挑眉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瞧你衣服都换好了,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
舒星脸上一阵烧灼,“宁总,您有什么事吗?”
“天成跟我发微信,说你想出去逛逛。走吧,趁现在天气好,可以去附近游艇会带你出海。”宁天成温言道。
“傅哥他人呢?”
“一试镜完就躲回房间,说连续好几个晚上熬夜背台词腿都是软的。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刚才导演跟我来电话,说他的角色十拿九稳了。”宁天成接过舒星手中的背包,两个人一起出了电梯,“堂凛读中学时候就那样,考试之前总睡不着,偶尔着急起来还会掉眼泪。不过考过就完事了,虽然还够不上名列前茅,但情况总比他预想中要好很多。”
舒星心里有些难受,导演直接跟宁天成说傅堂凛敲定了,却没有留只言片语给她。只听得宁天成又说:“傅堂凛这小子还问我三亚有什么网购买不到的特产,准备作为见面礼给他未来的助理带一份。”
没料到傅堂凛那么人高马大的主,心思细密起来竟跟小女生一样。难怪同为年轻帅哥,一样的俊朗挺拔,宁天成举手投足间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的强大气场,百鬼不侵诸邪莫近;而傅堂凛则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这种难得的亲和力让他的粉丝从青葱少女到中年师奶都有。
在寒冷的冬日里,阮清曾画过一幅白雪红梅的水粉画。当时她灵机一动,在旁边龙飞凤舞题上了一句古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阮清趁机问她:白雪与红梅哪个更好?她以一句“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搪塞过去了,如今白雪与红梅皆触手可及,却只专注在咫尺之外旁观,无暇分心去对比哪个更胜一筹。
柔软的沙子被晒得灼热,海滩上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高大壮硕的白人男女涂着黑泥埋在沙地中进行日光浴。宁天成买了两个巨大的冰冻椰青,两个人躲在遮阳伞下看海聊天。
”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见大海?”
舒星咬着吸管点点头,“之前只感受过台风的威力,还是在登陆之后减弱了六七成的。今天看到大海,没想到平静的跟湖面差不多,只是望不到边际。”
宁天成想起在青州签下她的那天正好台风过境,唯一一班按时起降的俄航飞机颠的他几乎把五脏六腑吐出来。眼前的大海在艳阳下风平浪静只是表象,随时可能狂风暴雨波涛汹涌。就好比青云集团的股价,看起来全线飘红稳步上升,但只有内部最核心的控制人才知道,或许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悄悄临近。股民散户则永远会是最后知后觉的一波,俗称“韭菜”。
“带你去海上转转吧。”想到商场上的事宁天成心烦意乱,指指不远处的游艇会:“我在那边寄存了一艘游艇,平时他们帮我保养着,偶尔有时间来三亚我会去海上闲逛一番。”
“海上好玩吗?”说到游艇,舒星的好奇心油然而生:“咱们这么冒冒失失临时赶过去,会不会约不到开船的师傅?现在可是旺季。”
“哈哈哈哈。”宁天成仰头大笑,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蜜糖,“还开船的师傅,真不知道你这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傅堂凛拍拍胸口,“我那个是小型游艇,平时也就和海钓放空下,当然是自己开才有意思。”
舒星抿着嘴,只觉得自己见识短浅,孤陋寡闻。这时宁天成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只听得他又恢复了往日公事公办的冷淡模样。咸腥味儿的海风拂过鬓角,棱角分明的五官显得更加英朗,加上冷清的神色,舒星在心中勾勒出漫画里禁欲系男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