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舒星发给阮清那条短信之后,她自己反倒忐忑起来。向往娱乐圈的帅哥美女有多少,每年各大艺术院校表演系科班出身的帅哥美女如过江之鲫,可最终能崭露头角获得一席之地的实在寥寥无几。
想来自己平时也是个通透的理性人儿,怎么这次就被人随随便便的蛊惑了去,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来?舒星思来想去,把罪魁祸首归结在青云集团玉树临风的年轻总裁身上。毕竟作为涉世未深的少女来说,短暂被色相蒙蔽心智是一件可以原谅的事。
阮清失联了几日,忽然在某个还带着露水的清晨风尘仆仆回到了公寓,把和雪沫昏睡成一团的舒星着实吓了一跳。
“屋里这么闷,你怎么不开空调?”阮清说着,就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要按。
“别,你先看看雪沫。”舒星揉揉惺忪的睡眼,指指大床上蜷成一团的肉粉色猫球。
“天,怎么搞成这样。”阮清心疼不已,刚要跑过去抱雪沫,被舒星一把拽住。
“我带去了宠物店,美容师说油彩难以洗掉,又怕把猫弄疼,索性把毛刮了,至少还凉快。”舒星打着哈欠,“你怎么样,书的事有眉目了吗?”
“恐怕还要再谈,那边压价的厉害,公司不太情愿。不过我倒是无所谓,赚多赚少都是赚,至少可以让更多些看到。”
“这就是打工人和商家之间的区别。”舒星挣扎着起身,赤着脚走到桌前打开抽屉,取出签署的艺人经纪合同递给阮清。
“我要开始打工人的生活啦。”舒星歪倒回枕头上,“官司输了,不过人家小宁总专门跑青州来找我签约,也不知他是发哪门子的疯。”
阮清不说话,拧开床头灯仔仔细细的读。
“光是底薪就已经够可观,既然医生不让我再跳舞,工作上的考虑只能以待遇为重。再说从某种意义而言咱俩现在又成为集团公司的同事了。”
阮清推了一把舒星,“也不算吧,我那个合同是签笔名和著作权的,充其量算个劳务关系,不具备人身属性。你这个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卖身契,二十年时长不说,对你的一言一行,行踪恋爱,乃至体重和发色都有详细规定。最后还来个兜底条款,本合同一切解释权都归公司所有。我卖的只是书,你这可相当于卖身啊。”
话音未落,舒星一骨碌爬起来,抢过了合同。她在阮清的提示下把犄角旮旯的各种陷阱都看了一遍,眼前已经浮现沦为包身工的自己千疮百孔般的惨状。无论是色令智昏还是利令智昏,作为成年人的她都堪称咎由自取。
“也没那么糟。”阮清点点舒星的额头,“各大娱乐公司为了防止艺人跳槽,合同是一家比一家苛刻。青云娱乐独占鳌头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和旗下艺人闹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来,想必不至于是业内最糟糕的。”
“你从来都是底线思维。”舒星翻了个身,“不过没关系,我也可以学学你。这些条款虽然苛刻,我也可以滥竽充数的躺平了混日子。就算业绩很差拿个底薪,对咱俩的开销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躺平了混二十年?”阮清嗤笑一声,“恐怕公司不会让你这么舒服的。而且二十年后你就四十岁了,那时候你一无社会经验二无专业技能,每年的底薪看似丰厚,可二十年后那笔固定薪酬估计也通货膨胀的只能让你不至于露宿街头!”
舒星睡意全无。“我起来去做饭,你要不要眯一会儿?”
“算了,我带了西双版纳产的白茶和鲜花饼,那东西不经放,咱们凑合着当早餐吧。”阮清伸了个懒腰,“你也别悲观,有着宁天成这棵大树可以抱,资源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努力点争取做个三线小明星,也比一开始就抱着混底薪的咸鱼心态强。”
“宁天成怎么会给我靠,演艺公司签下的艺人成千上百,若人人都拿他做靠山,哪怕苍天古木也早就压塌了,何况还是个玉树临风的小树苗。”舒星不以为然道。
“你看,有幸能跟他上热搜的,不就只有你吗?”阮清掰了一块玫瑰饼放进嘴里,“这次我在飞机上跟编辑八卦了许多,其中就有关于小宁总的,你要不要听?”
“八卦的意义是重在参与,别卖关子了。”舒星心想宁天成相貌堂堂家境优渥,又有着名副其实的总裁身份,看作风也还霸道,应该不少女孩子都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