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3年了,树上的纹理告诉我们这里已经过了整整三年。”和鸣说道。
哈萨一族常年隐居在深山荒林中,终年在阴郁的地方生活,不容易运用太阳的运动规律记录时间,仍在用古老的辨别树纹的方法记录时间。
四人心里一惊。扶幻明明看了一眼麟武,疑惑地说道:“三年前?”
“你们怎么会来到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又是怎么来到这个所谓的幻境的?”慕神悦看一下笤一他们,又望着丽丽雅疑惑的眼神说道。
笤一将卟卟抱紧,卟卟在笤一洁白的长裙中阵阵发抖。
和鸣低下头去,眼睛里透出一丝惊恐。
“三年前,暗月之战开始了。”和鸣握着笤一的手,眼睛望着笤一,又转身说道:“我们本是山里的一户人家,平日粗茶淡饭但是日子过得还算是安稳。那一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上山砍柴,然后带去城里卖钱,顺便给弟弟妹妹们带了一些从城里买的果子和一些干货。”
“一路上,小村庄里零星的几户人家显得格外安静,安格叔叔家的狗,小白不见了,平日它都在附近转悠,它很乖从不向人龇牙咧嘴的,与黄叔家的小黑相反,小黑每次见到我都追着我跑。可是今天却没有看见小白。不知道小黑在不在,还是不在的好,我心想着。”
“我走向黄叔家,来到一个破旧的木房子前面,敲响了门。‘黄叔,你在家吗?’我喊了一声,但是没有人回答,四下一片寂静。只有红眼乌鸦在枝头嘎嘎、嘎嘎地叫着,说真的,我真烦这个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也许他们上山去了吧。我心里想着,还好小黑不在,但是此时我心里却开心不起来。然后我像往常一样去了赵叔家,心里感到忐忑不安。”
“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麻烦叔叔们太多了,本想好好道谢一番,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他们心肠很好,平时爸妈不在家的时候,都给我们家送来好吃的东西。所以我每次从城里回来,不仅会给腿脚不便的黄叔带一些柴火,还会送一些干货过来。陪叔叔阿姨们聊聊天,嘘寒问暖。”
“‘赵叔,阿姨,你们在家吗?’我喊了一声,他们托我在城里买的腊肉已经带回来了,奇怪的是他们平时不怎么出门,喜欢在木屋前坐着。夏季炎热,赵叔拿着一把蒲葵扇在躺椅上面躺着,一旁的赵姨手拿着针线忙着,有时碰到黄姨过来,两人就聊了起来,有时候能聊上一整天,似乎十方热衷于聊家常,有时也会拉上路过的我,一起聊。几乎什么都聊,比如爸妈出门做什么了,吃饭没有啊,城里怎样啊,要我绘声绘色地描述给她听,她听得津津有味。”
“但是他们此时却不在,我把东西从窗户上给他们递进去,屋里空荡荡的,物品的摆放就像之前来这里问候时看到的那样。我有点不放心,就在四下转转。他们到底去哪里了?我心想。”
“还是没有看到他们,我就回家去了。离家里还有一小段距离,过了白桦林就到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老爸不把屋子建在离村民较近的地方,而是建在这里。一路上天时还早,但是天色已经灰蒙蒙的一片,空气中添了几分凉意,地上的枯叶铺得满地都是。一只螳螂隐藏起来,躲在即将落下的色彩斑斓的蝴蝶后面,镰刀状的双臂微微抬起蓄势待发。我还在想,他们到底去哪里了?随后思绪就转到家人上面来了,石子有没有乖乖的呢,卟卟现在有没有好好吃饭呢,笤一现在正干什么呢?爸妈今天都在家里,她可以歇会了,不然那两个小捣蛋非得折腾她一整天不可,到时候我可受不了她的抱怨。”和鸣向笤一看了一眼。
说道这里,和鸣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紧紧握着笤一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那一天,一个身材魁梧,相貌丑陋的人首先破门而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是猎食者的人,是克里人。随后他们三五成群地闯进了家门,当时我惊慌失措地抱起就近的卟卟,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荒张地躲进了床底下。卟卟吓得哭了起来,还好我捂住她的嘴巴才没发出声音来。”笤一接过话说道,眼睛里的泪花闪烁着。
“我悄悄地溜到屋子后面,克里人没有发觉到。”和鸣说道:“克里人四处搜寻,眼看就要发现笤一她们。”
笤一拉着和鸣的手:“别说了。”眼睛里泛着泪花,眼睛微红。
和鸣摸摸笤一的头,温柔地说道:“别哭了。”
“人死不能复生,我亲眼到老爸老妈死在眼前,弟弟石子也没有幸免于难。”和鸣心情沉重地继续说道:“当时我是多么地害怕,多么地无助,原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但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感到自己是多么无力。”
和鸣那个时候才8岁,笤一比他晚生几个月,她是捡来的。卟卟和石子才2,3岁。
丽丽雅眼睛也红了,眼睛泛着泪光,无处安放的手只好捂着自己的胸口,胸口有点闷热,这让她想起自己失踪的妈妈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