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知府对洪县令十分嫌弃,觉得这人就是一个泥腿子,纵然是中了举人,当了官,依然丢不了那一身泥腿子气息,在县衙里面,竟然连鞋子都不穿,还喝最廉价的老刀烧下花生米,一点官威都没有。
“收拾好了赶紧出来。”
“好的。”洪县令一边回答,一边穿鞋,等到洛知府他们不见了,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慢条斯理的将鞋子穿好,将最后一口老刀烧喝了,这才慢腾腾出去。
“哎呀,今日是吹的什么风,竟然将知府大人您吹到咱们这云阳县来了,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见谅。”洪县令笑得是一脸讨好,一开口就是一嘴酒气,熏得洛知府眉头直蹙,嫌弃的捂住鼻子,若不是知道这人是个混不吝的,洛知府都要怀疑这人跟自己很要好了。
洛知府看了看空荡荡的茶几,别说茶水了连一杯热水都没有,这洪县令果然是个铁公鸡,不过他也不在意,想必这县衙里面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茶叶。
“你们云阳县的院试头名,你可知道?”洛知府状若无意的问道,仿佛只是简单的询问两句。
“知道,知道,这哪能不知道啊,毕竟是院试第一啊,我就算是想不知道都不行。”洪县令两眼眯成了一条线,“说起来,他还跟知府大人您同一个姓呢,不过他爹早逝,听说是遇到土匪,被土匪杀了,他的母亲独自一人拉扯大他们三兄弟,是个十分厉害的女人啊。”
洛晋的脸色十分难看:“洛清绝是本官的儿子。”
洪县令一脸夸张的看着洛知府,良久爆笑出声:“大人,您就别逗我了,谁不知道大人您娶的是张大人的千金啊,而且只有一个儿子,这洛清绝虽然跟您同姓,人家也不至于是你儿子啊,您怎么能见人家才华好,就想上门当爹呀。”
“本官没跟你说笑。”洛晋冷声道,“他确实是本官的儿子,本官在娶这一任的妻子的时候,以前还有过一个妻子,只是当时举家搬迁的时候,遭遇土匪,全家失散了,后来我也派人去找了他们,但是没有找到,以为他们已经遇害了,所以娶了现任妻子,谁曾想,他们竟然还活着。”
洪县令一脸听故事的表情,人家洛清绝说了,他爹当时被杀死了,你却冒出来说你是人家的爹,你当时没有死,这怎么可能!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听洛清绝说,他当时亲眼看到土匪将他爹的脑袋砍下来了,您是怎么活下来的?难不成诈尸啊?”洪县令说着还凑到洛知府的面前,去看他的脖子上有没有伤痕。
“胡说八道,当时被土匪斩首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个家丁。”洛晋早就想好了理由,无论如何,也是要洛清绝认祖归宗的。
洪县令一脸惊奇:“听说洛清绝的父亲被杀之时,他已经七、八岁了,那个时候的他,不至于会认错自己的爹吧。”
“怎么,洪县令是怀疑本官撒谎?”洛晋不悦的问道。
洪县令嘿嘿一笑:“大人,不是下官怀疑您,而是洛清绝说他爹已经死了,不只是他说,连他娘杨氏也说她丈夫死了,您说您是洛清绝的爹,有证据吗?这红口白牙的说是他爹,别说他了,就算是我,也觉得您居心不良啊。”
“洪明,你什么意思?”洛知府恼怒的问道。
洪县令依然是一脸讨好的笑意:“知府大人,您看啊,您说杨氏是你的前夫人,官府应该有备案吧?”
洛知府的脸色一僵,当初张静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曾有过一门妻子,将关于杨氏的记录全部给毁了,官府的备案,他只有张静这一门夫人。
“是有备案,不过当时县里的档案库失火,很多档案都被烧毁了,也包括杨氏的,所以查不到了。”
“那如何证明洛清绝是您的儿子,杨氏是您的夫人呢?”洪县令一脸无辜的说道,“而且当初杨氏来云阳县的时候,备案的就是他丈夫被土匪杀死了,连尸体都被扔下了悬崖,这,如何能证明您是她的夫君?”
洛晋蹙眉:“只要你帮一帮本官,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