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地时间总像是很漫长的,哪怕只有几秒而已,这一段静默依然像是延续了很久很久。
夜风徐徐地从屋顶拂过,带来沿街叫卖的各种小吃的香气,胡同内人们的谈笑声仿佛也分外地清晰。
然后。丁澈终于开口了,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悦,可说出来的语言却是这样的:“这京城里的青楼多地去了,世上自命风流,喜欢沾花惹草的男子更是数不胜数,难道你能一个个地都把他们变成太监么?”
范小鱼怔了一怔,忽然曲起腿抱住双膝,把头埋在臂弯里不住地低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有说错吗?”丁澈微恼地看着身边打扮成男子装束的少女。
“没。你没说错。”范小鱼耸了耸肩头。觉得笑的有些闷气,便顺手拉下堵着口鼻的面巾。好笑地望着丁澈,“不过,你以为我是那种想要报复天下所有负心人地偏激女子么?”
看着那张猝不及防地展现在自己面前,明明还是很熟悉,却又好像变得有些陌生的嫣然笑颜,丁澈的双耳莫名地微微轰鸣了一下,却强自镇定地反问道:“不然你无缘无故地突然试那种药干嘛?”
“我当然有特别的用处。”范小鱼轻笑着舒展了四肢,双方反撑在瓦片上,仰头看着夜空,“天底下不正经地男人像星星一样多,要是一个个都教训过来,几生几世也是不够的,我怎么可能那么傻?再说,我有那么伟大么?”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又侧转了头看丁澈。
由于今日扮了男装,范小鱼的一头秀发全部都盘束了起来,原本一直被覆盖着的光洁的额头也随之露出,衬得无暇的面容越发的干净清爽,再衬上秀挺的鼻梁,别有一股飒爽地英姿,而她眸中所含的淡淡笑意,又恰像是刚强中的那一抹温柔,更令她具有一股别样的魅力。
丁澈忽然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个生命的转折,那一天夜晚,那一片树林,那踉跄中快速交错而过,却从此如烙印般刻在记忆中的那一瞥。
那一天……他好像……一直没有正式地向她道过一声谢!
“喂,发什么呆呀……啊……”
冷不防的,有一样事物忽然在眼前晃过,丁澈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抓住,却觉入手处一片柔软,这才看清自己抓在掌中地竟然是一只手,而这只手,是属于范小鱼地。
再一抬眼,又迎上一双永远也难忘记的清眸,丁澈几乎是火燎般地放开了手。
左手腕被扣住地那一瞬,范小鱼忽然觉得体内好像有一股极细的震颤闪电般地掠过,令她情不自禁微微颤抖了一下,可再一定神,丁澈已经放开了手,只留下一层浅浅的余热。
这一种疑似错觉般的感觉让范小鱼也突然尴尬了起来。没有思考的,嘴巴已代替还未来得及运行地思维,提前作出了若无其事的反应。
“哈,看来你这几年学的不错嘛,都条件发射了。”
“什么条件发射?”丁澈无意识地顺着她的话问道,却没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暗哑。
范小鱼将左手背到身后,脸上笑得越发灿烂:“就像你刚才这样啊!要是有敌人向你射暗器,你一准马上发觉。”
“哦!师父为了训练我。常常出其不意地来偷袭,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所以不知不觉就养成习惯了。”见范小鱼似乎并没有介意自己的唐突,丁澈紧绷的肌肉微微松缓,赦然地解释道。
“理解理解,当师父的都有暴力狂,我也常常被二叔偷袭,身上老是青一块紫一块地。”事实证明。人在思维混乱的情况下,什么都可能说得出来,当范小鱼惺惺相惜地点头时,说出这句话后,才猛然醒悟自己竟然给丁澈提供了一个邀约比试的绝佳时机。顿时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