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时间,足够的时间。
等到手脚知觉开始恢复,他试着站起来,又痛得跌坐下去。
呼吸变得炽热滚烫,身体里像塞了一把火化成的利刃,一片一片地割他的内脏。
连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里谢尔努力眨着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
眼前的景象由模糊变得清晰,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整个人后仰,摔在地上。
瓦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里。
一定是刚才起来又跌坐的时候,铁甲磕碰木箱,发出了响声。
里谢尔屏住气息,透过狭窄的细缝,盯着不远处缓慢踱步过来的人。
瓦莱身上的衣服蒙上了一层灰,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无比,眼睛却发亮得吓人。他阴鸷地盯着每一样可以藏人的地方,指挥身后的两个侍从去翻。
每一个箱子翻动,铁盔摔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在自己的盔甲里产生共颤,如锤子一样砸在他的心上。
怎么办?
里谢尔完全不敢动弹,眼睛飞快地逡巡周围的兵器。
他打不过。
他不是练武技的,加比的匕首砍不动他,自己连兵器都没什么可能拿到手,最后只有束手待擒,绑上那个可怕的椅子。
里谢尔尽量放缓鼻息,把憋了半天的气放出,再缓缓吸入新鲜的空气,盔甲里的头,慢慢往后靠,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看不到他,他也看不见自己。
“哐……当……”
不远处,半扇窗户撞击着窗边的金属铠甲手臂,又慢悠悠地往回转。
“少爷,没有搜到人。”
“去楼下院子那里搜,每个门锁死,一层层往上,每间房门搜过之后,全部锁死。”
“真是麻烦。”不知道什么时候,摩利也来了,听到他的吩咐,抱怨了一句。
目光盯着瓦莱带着所有人离开房间,里谢尔缓缓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