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小团子就从夜色中蹦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文卿的大腿,将本来就轻功入门的她扯了下来:“娘~!大晚上去哪玩也不带上我?”

    文卿像拔萝卜一样地拔也拔不出自己的腿:“你只能管皇后叫娘,别乱叫!”

    小团子手脚并用地抱着她整条腿,还蹭了蹭:“不!我就认你一个娘。”

    眼见杨素念心急火燎地,跑的都快看不见了,文卿也不再耽搁:“行,那你带娘飞。”

    又一个话音未落,原本还隐匿在黑夜中的大尾巴就忽然现身,单手一提一抱就将一大一小皆收入怀中,踏风霁月而行,城东乱葬岗瞬时近在眼前。

    国师大佬柳离落地时还实名嫌弃地说了一句:“太慢。”

    晚上出动的皆是诡门司中人,黑衣隐匿在黑夜中,也不知周围到底有多少人围绕着乱葬岗。

    夜风杨过,月光之下,白衣玉立。明明都是轻功过来的,柳离大佬却连额前的发丝都没有丝毫凌乱,夜色映衬中他的皮肤愈发白皙,青色墨瞳无边的美感与身后凌乱的乱葬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文卿连忙跟上,忽然只觉脚下踢到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看,竟是一颗熟悉的颅骨,眉心中间一个黑洞贯穿而过,异常眼熟。

    她转头看了一眼抓着自己衣袖一路小跑跟在她脚边的小肉团:“栖梧仙君,你的亲娘从洞里爬出来找你了。”

    这具白骨正是冰洞中小团子随手指做自己娘亲的那一具。

    可是这个问题她还来不及细想,那个引路的人就已经点起了一盏油灯,站在乱葬岗中央的其中一具尸体身前。一盏油灯只照亮了一具尸体,无边的乱葬岗却又成百上千的无名枯骨,在众人的脚步下吱呀作响。

    杨素念此时却只能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撕心裂肺地叫道:“爹!”

    那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尚书杨淮。

    文卿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蹲下身来查看尸体。只见杨淮四肢都有被绳索绑缚的痕迹,尚未腐烂,但全身都已经出现尸斑,体态僵直,死了有些时辰了。

    “节哀。”

    “我爹也是大皇子杀的吗?他到底在哪?!”

    文卿出来的时候特意戴上了前几日叫工匠打造的牛皮筋手套,熟练地翻看了一下尸体的眼皮...然后还是装不下去了。叫来了身旁诡门司的影子:“仵作看过了吗?怎么说?”

    那黑衣影子语速极快地回答道:“尸体无明显致命外伤,但口鼻处有黑血渗出,死因应当是毒物蛊虫一类的。详细死因,还需要...”

    文卿拍了拍质感还不错的手套,站起身:“剖腹验尸。”

    “等一下!”杨素念忽然大喊了一句,激动过后两眼空洞,都有些无语伦次了:“先别解剖!!我爹他没有致命外伤,那那那,他有没有还活着的可能?”

    她猛然抱住文卿的小臂哀求道:“陛下,让刘瑾看看他吧...我爹说不定没死呢?他说不定还有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