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舒的嗓音发软,几近怜惜的望着春月:“好,不分开就不分开,你……们放心,往后有我一点吃的,便必不会委屈了你们。”

    秋容站在一旁,表情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亦是几分不自在的悲伤。

    虽然小姐对她很好,但是实话讲,就像小姐刚才说的,她也无数次的畅想过要是自己以后嫁人或者去高门做妾是种什么样的场景,她并不想过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

    姜舒舒凝神思索了片刻,挪了两步,走到了秋容旁边。

    她定定地望向秋容,语气低沉,像是诱哄又像是试探:“秋容,你只当同我说实话,日后我进了侯府,侯爷少不了是要娶妾的,与其每日面对这陌生女子的机锋针对,倒不如我从自己房里抬一个作为通房丫头,日后纵使得了侯爷的心,二人也可和和睦睦。”

    “那个人若是你的话,你…可愿意?”

    秋容霍然抬眼,面上神色不定,似乎没想到姜舒舒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只是还没等到她开口,一道低沉清冽的声音便在门口传来:“我不同意。”

    姜舒舒抬眼一望,淡青色长衫的少年正站在她闺房门口,眉眼晦涩复杂地望向她。

    姜舒舒和韶喻自小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因此丞相府里的守卫也都认识他。待到二人定下来亲事,上门的更勤,因此不必通报韶喻便来到了她的院子。

    看到是韶喻,姜舒舒的表情淡了淡,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平静问道:“侯爷怎么来了?”

    姜舒舒莹白明净的小脸对着他,韶喻只感觉心中一片揪痛。方才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成为了一个冷漠无情的恶毒小人,诬陷伤害姜舒舒不说,还一剑刺死了姜舒舒。

    梦里的片段真实可怖,让他醒来后还心惊胆战,纵使他自己另有所爱之人,但姜舒舒和他相交已久,韶喻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于是他急急来到了姜府里,不成想却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韶喻找了个位置坐下,姜舒舒从来恋慕与他,他以为对方必不会容得自己纳妾。

    但想到这些平庸无奇的胭脂俗粉,韶喻不屑转头,还是一脸坚定地对着姜舒舒道:“舒舒,你我相识相知多年,我的性格你怎地还不了解,等到你嫁入了我家,我只宠你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找侍妾?”

    姜舒舒看了秋容一眼,看着对方眼底的光芒暗了暗,心里大概有了明白。

    她复又看向面前说的义正词严的韶喻,心里一片恶心,说的是不找侍妾,那个当做替身的贴身丫鬟倒是整日看守得紧,恨不得形影不离。

    拂了拂刚才随意坐着衣服上带上了的褶皱,姜舒舒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开口问道:“侯爷不是这几日在郊区蹴鞠吗,日日寻你不见,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玩儿了。”

    韶喻有些茫然,稍微思索才想到之前和姜舒舒说了去城西踢蹴鞠的事情,想到那里如今的情景,唇角轻轻掀起了些笑意,却是语气轻快地看向她:“无妨,既惹得你吃醋,以后便不去了。今日你若愿意的话,我们一起出去逛街去。”

    姜舒舒心里冷漠安静地看着对方这片堂皇嘴脸,不过听他的语气看样子那件事情他应该自己也忙完了。

    上辈子的时候她信了韶喻的鬼话,真以为对方是想找个空闲的地儿出去散心,直到后来两三年后城西一座义庄中被发现无数死去的尸体,直惹得人心惶惶,后来调査才知道是今年这时候逃荒的饥民惨遭杀害藏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