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百十来众下人皆失神地摇头叹息,老杂役更是伤感地低下了头;而女眷们啼哭声又起,伴随着喃喃自语:我们舍不得夫人!舍不得卢家等等。
“唉!”卢夫人平静地叹息又说:“舍不得又如何?即使留下来,无非是多一条无辜冤魂罢了这样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甚至反添徒劳而已!”
此刻大堂里已是一片绝望。
卢夫人接着又劝说:“再说,假如员外在天有灵,也是不会让大家这么做的,那样员外在天之灵都不得安生的。”
此时议事堂内,更是绝望得只剩女眷们无奈的啼哭之声。
卢夫人更进一步地说:“况且现在情及危时不待人,已没有大家商榷的余地!”又说:“所以,大伙儿谁都别再吵闹,只听我来安排便是。”
卢夫人一通话下来,果然议事堂内顿时寂静无声,众下人皆面面相觑惊愕不已;就连女眷们也因惊骇忘了啼哭,都能感觉到这次卢宅的天,当真是要塌下来了!
雪,似乎是下的更大了些;凛凛的寒风,刮的却是更猛了。
夜,依然黑。
旷野里的夜,应该是更黑的吧!
而北京大名府城外旷野的夜,有很大很长的一片,此刻却是红的。
――那是被很多松明火把映红的。
上千熊熊燃烧的火把,凛凛寒风虽然愈加猛烈,但似乎是对火把却没有丝毫的影响,反而吹得火把愈加的明亮。
延绵差不多有二里地长的火把,旷野里就像是一条巨大的火龙,蜿蜒曲折极速向前飞行着。
这上千数的火把,当然就是四更天时,从北京大名府城北门内,奔出来的上千官兵举着的火把。
奔驰在最前面的四五十骑,犹如巨大火龙的巨头,急速向前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目标一般。
这时,四五十骑官兵其中,有一骑向一位军官模样的人问说:“统制大人!请赎属下愚钝,属下有事不明。”
“讲!”军官傲慢地同意。
“卢俊义已死,抄小小一座卢宅,竟然是要统制大人亲临,朝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这也太把梁山余寇当会事了吧!”那人接着问说。
“孤陋寡闻!尔竟敢妄自菲薄朝廷吗?”统制训话的口气。
“是!小人该死,小人不敢。”那人恭敬而惊恐地急促回答,“请统制大人明示。”
“梁山贼寇,犹如一条百足之虫,可谓死而不僵。”统制一副官腔训话起来,“彻不可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