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棣皱皱眉,重新插入另一枚,那银针却依然光洁如初。
蜜饯没毒。
萧棣鲜有的露出一丝迷茫,看来谢清辞终究还是有几分聪明,知晓若是此时他出了事,必定弊大于利。
但若只是如此。扣下那蜜饯便是,又何苦再遣人送来一盒?
夜风吹过,簇簇烛火倒映在萧棣微显困惑的黑瞳中。
他想不出缘由,却想起春柳微带抱怨的语气。
“殿下怕你喝药时受苦,知晓你爱吃蜜饯,特地给你送来的。”
他不相信授意旁人打断他双腿的谢清辞会如此好心,大半夜巴巴给他送几个蜜饯。
他听过很多次类似的关怀,但正如同□□的蜜饯一样,关怀里藏的皆是杀意。
谢清辞这个小病秧,大约也是有旁的心思——
但在那心思没暴露之前,好像真的只是想让他吃个蜜饯,好好吃药而已。
可笑啊。
萧棣在夜风中冷冷勾唇,他向来不爱吃什么蜜饯,只是假象罢了,而赵婕妤送他蜜饯,不过是裹着蜜糖的刀刃。
伪装向来只能换回心计,多么公平。
偏偏那病秧却当了真,以至于结果如此反常——
他说谎,伪装,得到的却是一盘子蜜饯。
离开了燕铭,谢清辞还真是连恶毒都不会。
萧棣冷冷一笑,尖锐的虎牙咬了口蜜饯,香甜的梅子味盈满唇齿。
舌尖泛起阵阵甜意,包裹得人心底发软,似乎真的能让腿上刀割一样的伤口缓和很多。
萧棣将盘子推远,如抗拒那一碗药似的,再也没有再拿起第二个。
夜渐深沉,月光清辉如轻纱般笼罩院落。
萧棣沉沉入睡,却被破门而入的声音再次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