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清虽已过弱冠之年,但仍未加冠,有大半的头发散在身后,方便了姬芸玩闹。
宗门里的长老们曾多次提出要给他主持加冠之礼,都被他以俗礼婉拒了。
冠礼最重要的是长辈赐字,那蕴含着长辈对加冠之人的期许。
师父还在闭关,他想等师父出来,让师父给他赐字。
身后靠上来一小团,状似不经意地蹭了蹭,随即传来一道声音:“呼,有点酸。”
他的头发实在太长了,姬芸编到一半就累了,一屁股坐到床上,干脆将头靠着面前人的背,侧着身子继续编。
原本如瀑的墨发,现在被分成好几股,歪歪扭扭落在身后。可以看得出来,都是同一种编法。
清一色的麻花辫,从凌乱到清晰。
小姑娘也无奈,不是她不想编别的,是她目前只会这一种,这还是刚刚失败了好几次学会的。
不过她一点都不失落,原本总是不知如何编,如今不仅学会了,还编得这样好,规规整整,一点没错。
等她醒了,就给自己编,到时候亮瞎那些人的眼。让她们瞧不起她,她可厉害着呢。
可是,一想到梦醒,想到那间熟悉的闺房,姬芸就有些丧气。
她不想回到那里,爹说只有那里最安全,能够保护体弱的她,外面不论发生什么,都波及不到。
是,那里确实很安全,外面的人进不来,但她也出不去了。
那院子很大,花草也多,屋子里堆满了新奇的小玩意儿,她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有。
爹爹说自己是掌门之女,是大小姐。大小姐就该这般养尊处优。可她觉得自己不像,倒有些像阿双。
阿双是一只鹦鹉,一身亮黄,头顶些许红毛,关在灵石铸造的笼子里,挂在她屋檐下。
每次她睡醒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它。阿双不吵也不闹,只要给些吃食,便能诱它讲话。
她问过身边的婢女,为何要给一只小小的鹦鹉造这样昂贵的笼子。
婢女回答,不过是为了让它活得更久,能陪伴她更久罢了。
那个婢女或许是想说爹爹是宠爱她的。可姬芸只觉得与那鸟儿同病相怜。
她给它取名阿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