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小家伙心有不甘的模样,应紫有几分好笑。小家伙年龄不大,倒是将他爹的狡猾性子学了个十成十。
“白姨,我们这次去柳芜城途经洮州浒山,可要在那儿歇歇脚?毕竟……入了柳芜城,您可就是白家人了。”
应紫帮衬着清妍收拾这小家伙吃剩的残局,不经意间搭话。她从云舅那儿听来,浒山寨主胡三娘正是白清妍生母,倘若她愿意,或许能问出些什么。
白清妍一顿,苦笑着喃喃道:
“许多年了啊,去看看也好。”
“我娘是个不服输的,当年被我爹骗着上了山,又生下了我,一个人撑起整个山寨,绝口不提那个弃我们而去的负心人。直到云家主上山来,与我们山寨做生意,境况才好上许多。说来也怪我,若不是我坚持跟着家主下山。我娘也不会恼到与我断绝关系,说我是爹的女儿,连着都是薄情寡义的白眼狼。我气不过,便赌气也不回去,这么些年了,也不知她过得怎么样……”
许是多年无人倾诉,旁人问上一句便总想念叨上几句,恍然已是泪流满面。
“啊,你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姑娘你且坐着,我来就好。”
清妍胡乱抹去眼泪,笑着让她坐下。
应紫瞧了一眼一旁睡熟的小家伙,替他掖了掖被角,撩开帘子坐到了马车前。
“敢问叶老高寿?身体可健朗?”
应紫吹着凉风,问一旁驾车的叶老。
“哈哈哈,小老儿今年七十岁整。算起来小老儿是看着家主长大的,如今也有二十余年啦。”
老者爽朗一笑,熟练驾着车马。
“小丫头片子想问什么便问来。”
“舅舅从前……是什么样的人呢?”
“小丫头是想问你娘的事吧。”
叶老笑眯眯戳破她心事,答道:
“老家主与夫人琴瑟和鸣,对两个孩子也是疼爱,少爷与云裳小姐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当年小姐的绣工是京都一绝,无数公子哥儿求娶;少爷自幼聪慧,自幼跟在老家主身边管账,当年相国府那是为万人艳羡,只可惜,唉……”
叶老叹息一声,继续唠着:
“家主聪慧过人,又心志坚定,苦心经营数十载,足足等了二十年才等到入京诏书,小丫头啊,你可万万不要辜负家主一番心意啊……”
应紫蜷腿坐在马车前,抬头望着天边西沉的太阳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