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在身后焦急地呼唤着。

    二夫人猛地搁下了手中的假发,那精致的假发轻轻落在地上。

    她的眸中怒意翻涌,似要溢出眼眶,厉声啐道:“你这老不死的玩意儿!”

    话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恨。

    说罢,她亦急步追出门去,裙摆飞扬,带起一阵风。

    及至沐容汐踉跄奔至府门,她的呼吸急促,像是刚从一场恶梦中惊醒。

    只见沐二老爷站在那里,满脸笑意,那笑中微妙,正目送着王府马车渐行渐远。

    而沐舒窈,她身姿曼妙,身上却随意披挂着一袭幽深墨色的狐裘大氅,那华贵的长摆曳地,流光溢彩,显然非一般女子所能拥有,也不符合她惯有的清雅装扮。

    不用说,这份奢华的赠予自是出自萧宴之手,那俊王的宠溺和偏爱不言而喻。

    "二妹这是何故?"

    沐容汐的声音微微颤抖,胸间怒火蔓生,痛楚难当。

    理智的一端在她脑海中低语,提醒她作为京城才女,应当温婉大度,不可因一时冲动而失了仪态;而情感的另一端却,渴望用锋利的言辞将沐舒窈层层剥开,期待看到慌乱与羞愧在她那总是含笑的面上绽放。

    最终,激愤的洪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沐容汐的声音,在这静寂的侯府门外清晰而冷冽地响起:“我道是何故,原来妹妹身上的装扮,竟是男子样式?莫非妹妹的衣物在外发生了何等变故,以至于需要借男子衣物遮体?”

    沐二老爷蓦然回首,目光如炬,严厉中带着几分慌乱。

    “汐儿,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的话语里既有责备也有掩饰。

    下意识地,他环视四周,幸而,冬日的大雪覆盖了往日热闹的小巷。

    随即,沐二老爷怒气冲冲地逼近女儿,脸上的褶皱因愤怒而显得更深:“瞧瞧你的模样!”

    他的手指几乎要指到沐容汐的鼻尖,语气中的失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此刻的沐容汐确乎显得有些狼狈:长发散落在肩头,未经任何装饰,身穿的简朴家居衣与她平日里的端庄形象大相径庭,脚下的绣蝶软鞋,显然是室内穿着,而非冬日应备的厚实之履。

    而沐舒窈,她微垂首,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沐容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