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李木薄被踢到一旁,四仰八叉地睡倒在床上,手边还攥着看到一半的话本子。李贵睡在另一头,蒙着脑袋呼呼大睡。
赵春娘夜半惊醒,她瞧了瞧睡在身侧的小女儿,给她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李桃紧闭着双眼,眉头深皱,上辈子的画面如梦如幻影般出现在她脑子里,她在梦中仿佛是个看客。
“门窗要关好,要不导管里的水蒸气全出去了。”
“诶,你杵在那干啥啊,快出来啊,口罩别摘啊。”
“......”
天光大作,煤球见李桃还不起来,它摇晃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进屋去叫人。
李桃是被湿漉漉的狗鼻子拱醒的,她揉了揉脑袋,做了一晚上的梦,头晕的很。
“姐,你可算起来了,快来吃早食,吃完咱就得走了”,李木道。
李桃打了个哈欠,她拿起一颗鸡蛋剥壳,问道:“娘吃了吗?”
“托祝婶子给带去了,小果也跟着去了。”
现如今豆腐坊招来人了,做豆腐就简单的多了,洗豆子还是磨豆浆都不用赵春娘上手,现在赵春娘只用点豆腐,轻松了不少,只是还是要天不亮就起床。
吃完早食,李家三姐弟背着书袋去学堂,李贵有些羡慕地看着,他拍了拍自己,勿想那么多,上工去了。
一路上,李桃都心思沉沉,脑子里想的都是昨天晚上做的梦。
不知老天是眷顾她还是不眷顾她,二次发酵的步骤她记起来不少,但是可惜,二次发酵的菌土需要严格控温控湿,她根本没这个条件。
这个年代也没温度计啊?这玩意儿要她发明她也整不出来啊。
她把这心思按了按,先把要紧的事提上步骤。
半下午的时候,李桃带着弟妹架着骡车去县里,三人直奔骡马市。一番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两头壮年的骡子回家。又去石匠铺订了两口大石磨——这是放豆腐坊的。
现在家里一共有三头骡子了。巧娥婶子的大儿子良生负责每日给餐馆酒楼送货,这就要占去一头,还有招娣他们也要带着货去县里摆摊,借用村正家的驴子太久了,李桃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有一头用来拉磨磨豆子。
家里的骡圈住不下这么多骡子,便在豆腐坊后院那盖了个简易的棚屋,三头骡子心满意足地趴在地上嚼着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