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没骨头似地靠着沙发，单手拿着帐簿，桌上放着一小盘剥好壳也去了核的荔枝。放下手里的帐簿，拿了一颗荔枝放进嘴里，一边享受嘴里的甘甜，一边埋怨只能用单手实在麻烦得很。
「小姐，您不生气？」雨诗小心翼翼地问道。
「生什麽气？」明玥反问，「生气容易让人丧失思考的能力。不过你要记住，往後遇到处理不了的事必须第一时间让我知道。这个时期，明家禁不起折腾。」
「是，我知道了。」
「这里暂时离不了人，就不罚你了。」明玥抬头，「没有下次，我不留任何隐患，可明白？」
「是，小姐。」
「行了，下去吧。」明玥又拿起一颗荔枝，手却突然顿住，「等等，窑厂最近可有消息传来？」
「有的，约莫三周前。」雨诗略作思索，「发了电报，说厂子被日军占了，维持运作之外的利益全归日军所有。」
「小窑那边没事？」
「最近一次来消息是上个月初，一切正常。」
「多注意些。」
「第三战区封得严。」雨诗皱了皱眉，「放不进人，最多只能去看看。」
「没事，让我再想想。」明玥低声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看着盘子里莹白水润的荔枝，明玥陷入沉思。萧竹宣不是个多礼数的人，准确来说是嫌麻烦，除了该有的周全外不会再多做其他的事，更别提他们俩之间现在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荔枝，离枝，浙江，第三战区。脑里有什麽一闪而过，明玥突地起身，快步走向书房。把门锁上後进了暗室，拨通了电话，没多久後便被接通。
「想订一批仿古瓷，多久能好？」
「花sE越好的时间越是久，您想要怎麽样的？」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会，问道：「要不提个时间？我们尽量给您赶。」
「想烧自己誊的花样，有些复杂。」明玥说道：「不如我去你们厂里看看吧，见了才能安心。」
「这……怕是不太方便。」那人说道：「我们老板改了规矩，担心窑边危险惊扰了贵客，不让人来厂子里。」
「那我要如何知晓瓷的品质如何？」明玥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把你们烧过花样复杂的一样烧一窑出来，我先看看。」
「那价钱的部分？」
「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