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咳、咳,不要——华、熙……”
怀澜泪流满面,早已连挣扎的力气都不再有,身下俱是水渍,胴体上零零碎碎的伤痕被水冲得红肿不堪,满身水渍被夜里的冷风一吹,冻得直发抖。
实在喝不下了,她已被按在地上这么灌了数瓢,小腹鼓胀,一边喝一边吐,可她吐出一星半点,后面便要再被补灌更多。
主子生着气,那些人自然不会给怀澜什么好脸色,水“咕嘟嘟”地灌下来,又急又猛,全不管怀澜已经呛得无法呼吸。
咽水的动作做得多了,喉咙都仿佛麻木,连吞咽都成了十分难以做到的事,而身上那些粗糙、陌生的手,又如同按着个毫无意识的物件一般将她死死钳住。
“咳、咳咳……”她疲惫地抬起眼,正看到华熙冷硬如山的下颌线,高高在上,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
这位悲惨的帝姬高烧不退、水米不进已有两日,那天昏昏沉沉从梦魇中醒来过后,被华熙一纸身契摔在脸上,随后又挨了一通惨烈的教训。此后她便如被抽干了心神一般,温顺安静,整日闷闷地抱膝呆坐,只是一个没看住,便忍不住又去咬那已经伤痕累累的手腕。
今日华熙难得好性,哄着抱着要看看她身下的伤、同她一起洗澡,浴桶澡豆俱已收拾停当,怀澜却缩在墙角不肯动弹。
当无法自残自虐时,她总试图把自己缩起来躲着,因为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好让自己接受如今的境况。
被俘时,她接受了从此告别高贵的出身沦为阶下囚的命运;在敌营中,她接受了以色侍人来换取亲人一点生机的命运。
但是华熙不行。
怀澜以为,自己做得到,也不停地暗示自己做得到,可事到临头,发现还是不行。
她没有办法平和地接受自己被同为公主、同为女子的华熙踩在脚下凌辱玩弄。
那种从头到脚、从骨肉到精魂,无一不被碾压和鄙视的感觉,连一点点“没关系,我生来弱小,就是会被男人征服”这样自我欺骗的理由都没给她留下。
其实怀澜此前,一直是这样自欺欺人的。
在她从小所受到的教育中、在她从小被灌输的两性观里,被男人征服和占有是非常寻常、非常妇道的一件事,所以她可以麻痹自己,乖乖软软地接受来自“霍山”的欺凌、玩弄。
但华熙是个女孩子,是个年纪比她还小一点的女孩子。
她愿意承认华熙的强大、可以敬畏华熙的力量,但是没有办法接受那样弱小下贱的自己。
这样剧烈的态度变化,被华熙敏锐地察觉到了。
尚在军营时,人还乖巧服帖;回府坦诚相见后,便别扭起来;头遭做完失了身,更反抗得这般激烈起来。
总之就是介意我不是男人。
华熙这股邪火憋来憋去,夹着陈年旧怨和她自己也没察觉的微微酸气,发酵到今日,终于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