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说,“幽州城是我们大齐人的先祖打下来,一砖一瓦建起来的,我无法想象这座城池,再无我们汉人的容身之所。所以,我想清楚了,就算是我哥哥今天站在我面前,逼着我回去,我也要把这件事做下来。更何况,我相信哥哥会支持我的。”
阿道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你让我想想。”
小茶不想强迫阿道,雁回山庄,虽然有庞大的资源网,但是向来独善其身,甚少参与纷争。阿道能答应她想想,已是最好的回应了。
她离开雁落院,走到了幽州城的主街,看着万家灯火,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的汉人的面庞,熟悉的为生活奔波的操劳背影,熟悉的招幌和商铺里贩卖的布帛丝绸,可是听上去又如此陌生,没有了字正腔圆的中原官话,就连街头小儿的哈哈笑声也让小茶感到由衷的冷意。
她走到浣花楼,随意叫了一桌酒菜,看着堂内歌女跳起了雨霖铃,也许这里是唯一能听到中原的词句的地方了。她看了很久歌舞,差点忘记了时间,等她走出浣花楼时,月已高悬,缺月如银钩,在正空中俯瞰人间,再过十几天,便是中秋了。
小茶回到鸿宅,自己打了水洗漱完躺在床上,再次思考起开戏院这事。戏曲在汴京十分流行,上至银头老人,下至黄发小儿都喜欢聚集在勾栏瓦舍,几乎每一个街坊都有这样的场所,每到下午,锣鼓声响起,宣告一日的大戏拉开,那儿总是人声鼎沸,连带着连瓦舍周边的商铺都全换成了卖蜜饯果脯和酸果饮子的小店,方便观众采买。
今日在幽州城走了一圈,才发现幽州城最风靡的还是歌舞,除了浣花楼外,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家歌舞馆,生意也参差不齐。戏曲馆倒没怎么见到,不过戏曲之风在汴京城也才兴起十几年,许是这风气还未传到北边来。小茶想起爷爷说过,只要在一个地方能施行的办法,在大部分的地方都会有效,像戏曲这种传递普世情感的艺术表达,小茶相信,一定会让幽州城的百姓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