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打开信,信的开始一张纸都是在夸卫氏淑慧,贤良,把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把儿子教育的很好。看完信,卫氏噗嗤一乐,“老爷呀,不惑之年了还这么幼稚。”合着走了两天写了封信回来,前面夸的她天花乱坠,就是为了最后说明安康像安家人是读书的料子。幼稚。香芝接过信小心地收在匣子里,“老爷在外面是余阳县的县令,可是在夫人面前啊,还和当年刚和夫人成亲似的。这么些年,老爷夫人还是如胶似漆。”

    在卫氏和香芝谈论家常的时候,安仲华的马车已经踏上东叶县的地界。安仲华拨开车帘子,对着刘管事吩咐道,“先去客栈订几间房。再去查看查看我那大哥住在哪,下了拜帖明天咱们登门拜访。”

    安康领着虎子往街上跑。安仲华摇摇头叮嘱道,“切莫太过贪玩,早些回来。”

    先在街上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新鲜玩意儿。东叶县人讲话语速快,尾调向下压,说得快了,有些叫人听不懂。安康找了个卖菜的老伯打听东叶县有什么游玩的地方。老伯蹲在扁担旁,嘴里抽着旱烟道“咱们东叶县最有名的就是那棵上千年的东叶树。传说那棵东叶树是神仙种下的,后来才有了咱们东叶县。”

    “上千年的树,那不得成精了。”要是个树精的话那就是个有千年道行的树精了。不知道上千年的树木能有多粗,安康决定把观赏东叶树纳入自己的行程中。

    听了安康的话,卖菜的老伯表情突然有些不自然。他吸了口旱烟,吧嗒吧嗒嘴,“后生,有的话可不能乱说。天色不早了,小老儿得早点回家。”说完老头在地上磕了烟灰,挑起扁担,径直离开了。

    虎子张张嘴,转头看向自家的少爷,“少爷。这老头有些古怪啊。话还没说完怎么就走了。”

    安康满不在意道,“谁知道呢。许是急着赶回家吃饭吧。”

    刘管事按照安仲伟写的地址去寻找,在一条小巷子中间拍开了一扇门。

    开门的是个穿着绛紫色衣裳的妇人,那妇人半开着门瞧见外面是个男人,又掩了些门,只露个门缝与刘管家说话,“我家夫君今日不在家。若是有事,先生留话,待夫君回家我会转告。”

    刘管事表明身份,妇人将大门拉开依旧有些拘谨地站在那。刘管事将拜帖递给安仲伟的妻子李氏,李氏赶紧擦擦手接下,她犹犹豫豫有些不好意思,“管家,劳你跑一趟。我再向你打听打听。”李氏塞了半吊子铜钱给刘管事,刘管事推拒了,“夫人有什么事尽管问,这些可使不得。”

    李氏讪讪地收回手,手攥着串钱的红绳,“我就是想向管事的打听打听,咱家的二弟有没有什么忌讳。听说二弟是官老爷,我怕,我怕咱们不懂事冒犯了官老爷。”

    “夫人尽管放心,老爷最是个讲道理的人,素日里也没那么多讲究。”

    送完拜帖,刘管家又向街坊四邻打听安家的事。待天色擦黑才回到客栈。

    安仲华问道,“怎么样?”

    刘管事回道,“都打听好了。原来跟了太爷的小戏子吴氏在三十年前带着大爷来到东叶县。不出一年,吴氏就被本地富户孙家老爷抬成小妾。但是孙家不许吴氏把大爷带去孙家抚养。吴氏在县里赁了房子,找了个婆子一直照顾大爷。后来她还为孙家生了一子一女。大爷读过几年书,在县里皮毛行做管事,后来由吴氏做主,娶了李氏。如今大爷与李氏育有一子一女,大儿子今年17正在书院读书,小女儿今年刚及笄。据四邻所言,大爷一家为人还算忠厚。”

    安仲华点点头,具体的还需要明日登门再看。

    吃完饭,安康和虎子背了会儿书后准备去夜市逛逛。还未出客栈门便让客栈的掌柜叫住了,“两位客官晚上可不能乱走。”

    安康问道,“怎么?”

    掌柜的坐在柜台里合上账本冲着安康和虎子笑笑,“客官有所不知,最近咱们县里夜市停了。若无大事晚上没什么人出门。”外地人总是喜欢逛逛夜市街景。

    “哦?敢问掌柜,为了何事停了夜市?”掌柜的明知道原因却不说,里面少不得有事。

    掌柜摇摇头叹声气,“这事,嗐。不知客观听说过我们东叶县里的千年东叶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