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惜终于确定了眼前的状况。
她重生了。
重生在两个月前,她当众悔婚,骂魏谦是太监的那一刻。
哒一声,弯刀入鞘,魏谦转身欲走,顾惜惜一把扯住了他的袍袖。
她不能让他走。他即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会因为今天的羞辱对她疯狂报复,掳走她幽禁,又强迫她做了禁脔,他会打压镇远侯府,害得爹娘命在垂危,他还会因为她的反抗,一碗毒药杀了她。
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她得先杀了他!
寒光一闪,魏谦拔刀向她,杀意腾腾。
顾惜惜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不,她杀不了他,她见识过他的手段,就算加上府里所有的人手,也杀不了他!
该怎么办?
刀光凛冽,魏谦寒意迫人,顾惜惜反而上前一步,抓紧他的袍袖,湿着眼低低叫了声:“退思……”
退思,魏谦的表字,他最受不得她叫的两个字。
那两个月里,床笫之间只要她肯这么叫他,他连命都舍得给她。
这黏软涩的一声,出了她的口,入了魏谦的耳,魏谦眸中阴晴不定,许久,弯刀一挥,割断了被她抓在手中的小半幅袍袖。
顾惜惜低呼一声,抓着那截袍袖颤巍巍地退后两步,眼泪掉下来,心里却松快了一大截。
她记得清清楚楚,魏谦从不准女人碰他,但凡触他忌讳的,每每都得见血,可是对她,他却只是割了袍袖而已。
她没赌错,这厮虽然恨她,却也心心念念要她,她还有机会。
顾和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刻上前阻拦:“住手!”
“父亲,”顾惜惜拉住顾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却看着魏谦,“刚才发生了什么,退思他,为什么生我的气了?”
“别怕,有爹在……”顾和说到一半硬生生打住,惊讶到了极点,“乖女,你说什么?”
“父亲,”顾惜惜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看上去又惊又怕,“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婚书被谁撕了?”
魏谦极其记仇,她得借着晕倒把那句太监圆过去,让他相信,那句话不是出于她的本心。
顾和目瞪口呆:“乖女,你该不是撞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