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字如鲠在喉，让郁戈发不出音来。
以至于过了良久，他才慢慢撑直起身体，赤红的眼望上去，开了口。
“你想过我吗？”
夜半的冷风簌簌，随时要将郁戈压抑发颤的声线覆盖过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想过我吗？”
回答郁戈的，只有拂姬女巫一如既往淡漠的目光。
郁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牵扯到后背上的伤口，仿佛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震碎了。
他糅杂着痛喘笑了笑。
“我曾经想，只要我，守在暗域这里，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看我一眼。”
“我甚至……一度天真的想过，微澜是精灵族的殿下，只要她周全，等她将来找到回精灵族的路，必然也能带我回去。”
“直到我那位父王将事实摊平在我面前，暗精灵……早已被精灵族剔除族外。”
“我曾经那样渴望能够回去的家园，根本不可能接受我。”
说到这里，郁戈幽红的双目再次凝望着面前的拂姬女巫，一字一顿接着往下说道。
“生我下来的人，更是，恨不得我消失在这个世上。”
“所以，我从一出世便只是一个错误。”
“你肯定巴不得我当年胎死腹中吧？”
“这样一来……就不会脏了你们精灵的眼了。”
郁戈从未觉得说话需要耗费这样惨重的精力代价。
好像只是短短说了几句，就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呕血。
饶是如此，他却仍然还是不肯放弃，可以拥有跟她说话的机会。
而这一次，在冗长的沉默过后，拂姬女巫终于开口说了一声，“你的确是一个错误。”
郁戈心如死灰盯着她，“所以呢……你要亲手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