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细密的枝条变得柔软灵活又透明,金色的光点又开始浮动,它们突然伸进卧室,争先恐后的紧紧簇拥缠绕着这具身躯。
更像是编织着透明庞大的巢穴,或者说是某种未知生物诡异的腹腔,把彻底她吞没。
依偎在她身边的男人讳莫如深的眼底波动着金色光斑,安静的凝视着被缠绕在其中的却毫无察觉的她。
这是为她创造的独有的温床,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在这里,在怪物的身体里,继续她夜晚的梦。
无月的夜晚,没有人能看见卧室里惊骇的一幕。
男人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药片,片刻温存才有些温度的眼底,扫过着手里的东西,深绿的瞳仁急剧收缩的黑点。
紧接着,那些柔软的挥舞的东西覆盖在这些药上,分泌着粘液,甚至能看见从紫色的包衣上冒出一丝微弱的白烟。
最后,还是那些紫色的药片,又不太一样,接着被男人散落回原地。
假性疼痛在烦躁中开始缓解,一种奇异的从未有却异常舒适残留感,游走在自己全身,玛格丽特感觉自己一动不动睡了很长时间。
她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大雾难得的散开了,露出些许晴朗的天空。
而此时玛格丽特难以置信的眯着眼注视着眼前短成两截的沙漏,以及感受着身上干渴难耐滑腻感。
她不是易出汗体质,但只有出汗一个逻辑才能解释为什么她的寝衣湿润,浑身黏腻。
况且这一觉睡到了快中午,难得看见的太阳已经以一个极不正常的高度角爬升到最高,透过窗帘直射在玛格丽特脸上。
这也是第一次玛格丽特透过窗户能够清晰看见窗外的巨树的全貌。
她惊讶的发现这颗巨树的庞大的根茎不是扎根在泥土里,而是生长在水里,只是大雾弥漫时无法看清,而现在可以清晰看到比足球场更大的水域滋养着这颗巨树。
水域周围布满沼泽,但并不会显得丑陋,反而从沼泽上牵起了四通八达的吊桥,像路网一样,在视野里清晰起来。
难得的好天气,玛格丽特要去城堡附近的城镇或者乡村看看,顺便查找有没有能暂缓她睡眠障碍的提取物,如果要离开这里,至少得知道这附近处于什么情况。
她蹲在那几粒散落在地摊上的紫色药片旁边,若有所思,这些药物的成分她做过提取后非常清楚,即使扩散在空气里溶解,药劲也不会这么大,至少根本无法支撑她一觉睡到中午。
除非是服用过,但此时散落在地上的药片数量是对的,那该怎么解释她的行为?
在威斯敏斯特宫就有众多的下仆执行主人的意志,希望她得到治疗后就永远不再醒来,那如果在这座荒废的城堡,依然也有人在执行远在伦敦主人的意志呢?
玛格丽特深吸了几口气,心神不宁的来到卧室隔间的酒柜,这些酒应该没人动过,水晶杯上都落了灰,瓶身上也是,她也只是用一块手边落了灰的白布擦了擦,用水晶杯取了三小杯雪利混着苦艾,一致排开在小茶几上。
没有冰块和柠檬,干盐,只能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