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后日的赏兰宴,会见到哪些人物……”她咬着唇,怯生生道,“我,我未曾见过那般场合,万一差行错踏,说错了话,该如何是好……”

    侯夫人闻言,立即柔声安抚道:“不必担忧,你平日如何,到时候也如何,只需陪在我身侧便好,有什么需要注意,都会同你说。”

    泠琅垂着头道:“多谢母亲,儿小户出身,没见过世面,让您操心了。”

    这句母亲叫得侯夫人眉开眼笑:“哪儿的话!你这孩子,这般客气作甚!我们侯府的人想怎么说话做事,还需看别人脸色?”

    “二殿下也是极随和亲切的,你只需好好注意她,旁的人一概不用管。”

    泠琅面上温顺微笑,心里却微微一动。

    除了公主,其他人不必理会。不愧是泾川侯府,同样的话从夫人世子口中说出,一个风轻云淡,一个理所当然,都是高傲矜贵的世家做派。

    毕竟当初为女帝打下江山的功臣们,仅剩的也只有这一家了。戎马半生,封狼居胥,独一无二的信任与尊荣,至今仍刻在光明耀耀的府门上。

    难怪世人皆道,西京七侯,泾川而已。

    被这种门楣的主人称为“我们”,泠琅半点没有与有荣焉,反而充满了做贼心虚之感。

    爹,女儿马上面见帝女,过两天同圣上喝茶也不是不可能,您若在天有灵,觉得我替您挣了面子,便保佑我一路顺遂,早日水落石出罢。

    侯夫人又宽慰了她几句,又说那几日的装扮不用操心,会派红桃去帮忙,她只用安心呆着。

    “正好子璋也松快了,若喜欢玉蟾山的景致,多游玩几日也无妨,就当散心。”

    今晚江琮没来一同用饭,说是没休息好,面色不佳,就不来倒母亲胃口了。

    饭前,三冬低眉顺眼地来复述了这番话,倒把侯夫人给气乐。

    “倒我胃口不打紧,倒他媳妇儿胃口就不对了,不来是应该的。”

    泠琅陪着笑,心里暗想,该怎么拐着弯同他打听身上香气之事?

    想来想去,也没得好主意,再晚些回房间的时候,她远远望见那扇支摘窗后面透出的光晕,竟不自觉朝那处走了过去。

    绿袖一声不吭地跟在后头,根本没有出言提醒走错了的意思。

    等泠琅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窗外了,窗内人影依稀,耳边晚风轻轻柔柔,她默了片刻,索性推开了门。

    案边,青年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神有几分惊讶。

    “夫人怎突然来了?”他温声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