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死了!!”
罡风猎猎,尸横遍野的战场随着这一声怒吼,整个空寂下来,只余下啸声尖锐的狂风,刀刃一般将这话送进在场的每位屠神者耳中。
鲜血淋漓的手高举在半空,五指紧握着一枚尚在跳动的心脏,随着这句话,那手狠狠一捏——
“砰!”
心脏炸开,血花四溅!
片刻后战场内响起了震山撼海般的欢呼,屠神者们涌向战场中央,举起手中仍在滴血的利刃,或扎刺或劈砍。
杀红了眼的屠神者一遍又一遍凌虐着邪神血肉模糊的尸体,企图将其剁成肉泥。
一枚连带着碎肉和经脉的眼球滚进肮脏的血泊,被一只形如枯槁的手捡起。
……
嘀——
刺耳的长鸣声响于黑暗,高处狭□□仄的铁窗,在云层移开后,将一束月光送入,正好落在靠墙浴缸里的那一池血水上。
水面平静,瘦削的手从中直探而出,轻搭在墙面,指腹破烂,粗糙的墙壁上徒留几道已然干涸的蜿蜒血痕,幽暗的光线衬得那只手惨白如纸,毫无生气。
屋内警报停了下来。
片刻后,那只死人一样的手微不可见地蜷缩了一下,缓缓落在浴缸边沿。水面波动,粘稠鲜红的液体成片荡出浴缸,泼在地上哗啦作响。
萧予舟坐于浴缸之中,酸涩的眼球在几秒后才于血色中窥清这片昏暗。
这是一间不足五平米的房间。
浴缸对面有一架窄小的单人床,床单已经快看不出本来颜色,除了陈年血迹还混迹着一些斑驳的黄绿色污渍,屋内充斥着一股不仅是血腥味的腥臭。
萧予舟厌恶地蹙眉,不受控制地呛咳着,感受着呼吸牵扯气管和肺部带来的陌生又新鲜的疼痛,抬腿跨出浴缸。
血水顺着跟腱成柱滚落,在地板上留下一串血色脚印。
萧予舟停在房间角落的窄床边。
陌生又压抑的环境没有让萧予舟破防,床角团成一团的被子却让他沉默了好两分钟。
一阵天人交战后,他十分嫌弃地抖开被子,掏出被芯后将被套翻了个面,褪下身上尚在滴血的衣物,随意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