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尖抵住了卫征的额头,破开一点伤痕,有血凝成细汇,顺着面骨缓缓流下。
卫征凝视着乔歌,没有动弹,连眼都不眨一下。
乔歌的剑却没有再次向前,稳稳地停住;她的身形亦是僵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身上肆意的黑气忽然收敛了许多,纷纷钻回她的体内;双眸也不像刚才杀性大开,猩红逐渐褪去。
“……”卫征瞳眸微动,脚步向后一退,随后缓缓抬头,向客栈房顶看去。
——客栈房顶,赫然站立着他的义父卫旬,还有陈子令。
他见到卫旬施法的手,正在逐渐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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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终究还是心软了。如此不孝之子,您居然还留他性命。”
房顶上,陈子令站在卫旬身后,语气中恭敬里带有一丝不满。
“只是想试验乔歌此时会不会清醒,看来是不会了。”陈子令停止对噬天的操纵,轻易断去自身内力与乔歌内力的共鸣。乔歌立刻手松动,剑垂地,身形也是趔趄不稳。
“与其死,不如让这两人先苟活着,总有一天,终归为我所用。”卫旬淡淡道,“只要等到他们……无路可退的那一天。”
“……是,属下明白了。”陈子令抱拳道。
这边,卫征见乔歌不再受控后便处于昏迷之态,连忙上前扶住她,揽之入怀,手探脉搏——虚虚浮浮,弱不可查。
以及,他隐约感受到,【噬天】发作后依旧几番跃跃欲试,兴奋得仿佛心潮澎湃——原先,在乔歌噬天发作结束时,卫征是感受不到如此剧烈的内力起伏的;可现在这套魔教邪功已彻底失控,连他身处体外都能轻易察觉到体内走火入魔的趋势。
——为何会这样?
——义父,你为何要这样对乔歌?
——她已经选择了放弃战斗,已经选择了退隐山林,为什么还要如此逼她,让她无路可退?
卫征心中愈发愤懑,他恼恨地再次抬头,却发现卫旬和陈子令已然轻功离去,只留一袭黑衣背影和黄衣灿灿。
飘飘然兮,一身轻松,仿佛此情此景不过儿戏。
卫征低头,沉默半晌,忽然大口喘息——气涌心头却无可奈何,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最终,待平复心绪,只能将乔歌一把横抱而起,快步向镇外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