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睡得很沉,直到中午才起身,床边有一碗蛋花汤,触手可及。
他动了动身体,才发觉手脚受伤的地方都被包扎好。
江羡鱼抱着一堆草药进来时,楚鹤正在看着蛋花汤若有所思。
她把草药放到干净的地方,摸下瓷碗,“放凉了,我去热好。”
“不必。”从江羡鱼的手里接下碗,楚鹤一饮而尽。
而江羡鱼还是升起柴火,她又从那只柱子里翻出新的物什,用木柴撑起一口小锅,放入冷水,只等热水开锅。
楚鹤不由得问:“你还没吃饭?”
江羡鱼回答:“采药之前去了趟街市,买了点鸡蛋,所以回来晚些。”
开水滚烫,江羡鱼舀了一瓢放到楚鹤碗里,然后把鸡蛋放在水中煮熟,将鸡蛋分成两份,江羡鱼兀自吃起来,楚鹤把自己的鸡蛋分给她,“刚刚吃了,不饿。”
江羡鱼了然一笑,“我救你回来是为了夜间有个强壮的人可以保护我,城郊不比城中富庶,什么人都有,据说还有豺狼虎豹下山叼家禽,你不养好伤怎么行?”
“我知道了。”楚鹤拿回一只鸡蛋。
看他吃起来,江羡鱼这才满意,把手中的荷包于指尖旋转几圈甩了过去,荷包安然落在床榻,江羡鱼道:“我花了几枚买东西,你不介意吧?”
楚鹤没有拿荷包,他只道:“你拿着吧。”
“是我有求于人,怎好拿人钱财。”江羡鱼摇头。
“昨夜是你有恩于我,再说,这些钱本就不是我的。”楚鹤推拒。
“他们给了你就是你的。”江羡鱼吃着东西,平静地道出事实。
楚鹤沉默。
“听他们说你叫楚檀维,爰有树檀,其下维萚,好名字。”说着,江羡鱼笑了起来,她的声音不似一般女子娇柔,总是夹了点类似山水清远的意味,“即便是仙禽,立足之地照样是泥土堆积的山野,超脱二字,不是翱翔九洲无梧桐不栖与世隔绝,而是就算踏足红尘俗世食糟糠谷物,一样羽翼翙翙。”
楚鹤惊讶地看向她,江羡鱼亦瞧他,“我说得哪里不对么?”
他意外道:“他们都以为这个名字含义与佛家有关。”
檀维,大多数人理解为檀香永维。
“看来我猜错了。”江羡鱼不见羞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