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阿庇斯爬上了大剧院顶端的看台,海风从不远处的港口徐徐吹来,带着瑟瑟的腥味,这一刻,阿庇斯突然感到万分疲惫。挖掘的地道终究还是被大剧院外的罗马士兵发现了。罗马大兵和努米底亚人阻止了平民再向剧院内运送粮草和水源。

    为了阻挡敌人通过地道进入剧院,阿庇斯只能命令士兵将地道封死。于是现在,自己和众士兵们再次没有了补给。突围是不可能的,剧院外上万名非洲步兵和罗马士兵日夜轮流站岗守卫着,还有那九头脾气暴躁的非洲战象。出了这座剧院,手下这些士兵保证死得很难看。

    一切的希望寄托于大海之上,一连数日,站岗的士兵望着广阔深蓝的海面,期待着援军船队的到来,然而两周过去了,这片海面依旧平静得像一块蓝宝石一般,没有一丝波澜,只有飞鸟偶尔掠过天空,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

    终于,在苦苦坚守了两周零三天后,马克西姆斯的第十军团浩浩荡荡的登岸了。布诺狄乌斯带领着西地中海最庞大的舰队直接冲入了海港,阿格里帕的海军甚至不敢中途拦截。因为双方海军力量太过悬殊。

    大剧院距离码头大概有半罗里的距离,为了防止阿庇斯的援军登陆,阿格里帕提前在这一区域布置了防御工事。那些稍微坚固一点的民宅成为了军事碉堡,阿格里帕的军团大队在民宅周围建起了护栏,在公寓顶层架起了弩砲。而现在,整个海港几乎和内陆阻隔了,就因为这浅浅的半罗里地带。

    马克西姆斯带领的第十军团一登陆,便遭到了敌方弩砲和投石机的猛烈轰击。海滩上溅起了一道道汹涌的浪花,先是白色的水花,而后是淡淡的血色。

    不少刚刚登岸的第十军团步兵还没站稳,便被高塔上掷来的石弹被击伤,射杀。

    然而,布诺狄乌斯同时也命令战船上的投石器和弩砲发射还击。

    蒂斯杜斯的海滩上,出现了华丽绚烂的一幕。无数被点燃的砲石横空掠过,带着划破天空的呼啸声洒向对方阵地。那些由土石堆砌起来的房屋、公寓、马棚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焰。有些建筑则在石块抛掷中彻底坍塌。一小群阿格里帕的罗马军团步兵在公寓顶层操纵着小型蝎砲,却被迎面飞来的投石一窝端……带着剧烈火焰的砲石从空中呼啸而下,砸向屋顶时发出了恐怖的爆炸声……火星四射,被砲石正中下怀的两名罗马步兵则瞬间粉身碎骨,不成人样……

    另外三名罗马士兵被溅起的火星点燃了衣服和皮肉,碎石打烂了其中一部士兵的脸颊,那名士兵几乎立即就丧了命。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把鹰旗推出去!”

    马克西姆大喊了起来。

    海面上遍布着布诺狄乌斯上百艘的战船,在舰队的远程压制下,第十军团渐渐有了登陆的空间。

    无数的砲石和长矛从头顶掠过,第十军团老兵举着金光闪闪的鹰旗缓步前进,所有军团步兵则紧跟着鹰旗大队前进。用分散站位来减小抛石对方阵的杀伤。每个人心里只能祈祷下一刻恐怖的投石不要砸到自己。

    蒂斯杜斯不大的港湾上,一场壮观的登陆战正在展开,六千名罗马军团重步兵和四千名高卢、日耳曼联军浩浩荡荡的从船舱里小跑着上岸。密密麻麻的黑点几乎布满了整片海滩。不时有火石落入海中,溅起高高的水柱。

    很快,前头部队便遭到了努米底亚弓箭手的打击。

    这些非洲步兵三五成群,躲在公寓或者工事上方射击着登岸的罗马士兵。

    前方的百夫长这时则发挥他们的战地指挥能力,分散的大队在冲到敌军塔楼下方时,再次组成了密集的阵型,缓步前行。

    一发发箭矢,带火的火箭,不带火的冷箭,全部击打在军团方阵的盾墙之上,发出叮叮咚咚绵延不绝的敲击声。但是在严密的攻城队形下方,被箭矢和石块射杀的罗马士兵少之甚少。

    百夫长的口哨调节着百人队的动作,这几乎协调一致的动作让守城的努米底亚士兵毫无办法。不管是齐射还是散射,都无法撼动罗马重步兵方阵的前进。情急之下,努米底亚军队的指挥官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数千名非洲步兵持着战斧、短矛,呐喊着冲向了马克西姆斯指挥的高卢第十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