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她便匆匆推开殿门,跑进内殿。
此时已经入夜,殿中又没有点灯,沉沉昏昏。
青枝在内殿门前停下脚步,不知道该不该靠近。
沉昏之间,帷帐半垂,黑发白衣的女子坐在床上,抱着双腿,低着头,脑袋几乎埋在腿间。
而她背上包扎好的刀伤,早已经被她剧烈的动作弄得裂开了。鲜血洇在雪白的中衣上,就算在黑暗中,也格外刺目。
她就像是夏末要落下的荷花花瓣一样,风一吹,就簌簌地发着抖。
脆弱又无助。
青枝来不及点起蜡烛,就冲上前抱住她。
“娘娘,没事,陛下没事。”
青枝拍着她的背,却没有感觉到怀里的人因此安定下来。
青枝想了想,把这句话换了个说法,再说了一遍:“容容,没事,没事,李鹤年没事。”
听见这话,她反应了一会儿,才缓过神,不再发抖了。
原来她压根就没听懂第一句话。
娘娘是谁?陛下又是谁?
她只认得容容和李鹤年。
扶容松了口气,靠在青枝温暖的怀抱里缓了许久,抬起头时,满脸是泪。
“青枝……”
青枝用手帕帮她擦了擦脸,把扶容听得懂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容容,李鹤年没事。”
她温声哄道:“他没事,起义军成功了,只是才攻入庆国旧都,很多事情都要处理,他不能在这里久待。你睡着的时候他已经来过了,不想吵醒你,刚刚才走。”
扶容蹙着眉:“真的吗?”
“真的。”青枝点头,“该换药了,他还想给你换药的,但是他笨手笨脚的,哪能让他来呀?咱们擦擦身,先换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