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晟泽将洛白的模样看在眼里,他放下茶壶站起身,身子微微前倾,越过桌子靠近洛白。
脸贴的很近,洛白身上淡淡的体香,萦绕在他鼻间,似乎要痴缠出一个缠绵的梦。她的皮肤很细腻,唇不点儿红,眉不画而黛,她的耳唇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与珍珠白的耳坠相呼应,颇为可爱。她不开口,迷蒙着浅淡水雾的眼中,却仿佛含着世事沧桑,带着无尽的愁绪,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夜晟泽瞧着,他眉眼含笑,大手缓缓勾上了洛白的下颚。
洛白陡然回神,“你……”
“看着我失神,莫不是真的看上我了?”浅淡的热气,随着暧昧的话语喷洒在洛白的脸上,同时,夜晟泽的俊颜又靠近些,“难不成是因为心疼我受不得牢狱之苦,所以才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谎话连篇,也在所不惜?”
洛白微微后仰身子,避开夜晟泽的手。
“世子爷,我说过的,你不用在我面前故作风流,这对我没用。当然,你也放心,我虽然有求于你,想让你承我的情,可也不至于为了私利就枉顾人命,胡说八道。谎话连篇,无所不用其极这种话,我受不起。”
“那在堂上……”
“我只是找到了凶手想让我找到的证据,说了凶手想让我以为的真相。”
一边说着,洛白一边微微伸手,在夜晟泽的肩头推了推,让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少了那份暧昧的压迫感,洛白的心也随之平和了不少。
又喝了一口茶,之后洛白才轻声继续。
“想把你从京兆府大牢里捞出来,并不困难,可难的是让抓住凶手,让死者安息。”
柳如月死的蹊跷,可凶手似乎没有要夜晟泽当替罪羊的意思,利用柳如月死时的翩翩起舞,将她的死跟鬼神扯上关系,而后又一样样的留了线索,把夜晟泽摘得干干净净的。抛开夜晟泽自己动手布局的可能,这整件事,别扭的让人理不清。
现有的线索得查,而顺着凶手动手的思路走,让他放松警惕,伺机而动,或许也算是一招棋。
明白了洛白的心思,夜晟泽漫不经心的用手摩挲着茶盏。
“你就这么确信,柳如月不是我放火烧死的?”
“你?”
洛白挑眉,笑着摇头,她也不介意跟夜晟泽把话说的更通透些。
“一来,你不是大奸大恶的面相,也许你手上染过血,可滥杀无辜不是你的作风。这是命格,亦是人格。你能坦荡的说我在堂上说了谎,不避自身的嫌疑,也说明了这一点。二来,凭你永亲王府世子爷的身份,就算你捅破了天,也有人给兜着,更何况只是杀个花魁?你若动手,不会弄得这么麻烦。三来……”
洛白声音微顿,冲着夜晟泽玩味的笑笑。
“三来如何?”
“三来,一个睿智机敏,能在短短一日就查清我底细的人,居然要扮成纨绔世子,故作风流,受人误会,遭人白眼,想来不只是心性使然,只觉得好玩吧?青楼门口,我已经跟你说了会有牢狱之灾,你纵然不信,也未必非要去冒险。毕竟,风流不过是装的,游湖赏月,佳人在怀却什么都不干,这一场风流似乎也就失了意义。可你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