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意识全灭,除了那番话,还有用极尽舒服的手触碰他的本源,而后敲之震碎他尚未彻底成型的本体,只有可能是炼器师,还不是一般的炼器师。
“是啊,”易明镜平淡无奇的语气,直言不讳,“就连你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呢,所以说,好久不见。”
陆形云愣了又愣,素来冷静的头脑懵了又懵,他收敛笑容,难以置信地回望至圣。
“你过来,”金天机在气头上,对陆形云道,“和我联手,弄死他。”只要易明镜不死,心灯迟早折损在他手上,他也会伴随着心灯的陨落,被天地直接抹除——他还不到真的生命那般可以渡劫成型的地步。
陆形云却顿住了:“天机,你冷静一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说过帮我,可那人若是至圣,你便忘记你说过的话了吗!”
“天机!”
“形儿,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人当然站在人那边,陆形云知道他是神器,已然明白他的种种异常都是因为神器特性,甚至他的感情,也只会被理解为神器对主人的依恋。
真是可笑啊,这么多年,他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简简单单,被这人血淋淋地剥了出来。
金天机拿着心灯,瞬移到屋顶之上,狂风肆意地刮过他的衣袍,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冰冷。
“天机,有话好说,”陆形云道,“别把心灯到处乱扔,那是至圣的心爱之物……”
金天机往外一甩,然后很不走心地道:“手滑。”
陆形云:“……”啧。
“至圣大人,抱歉了,我去跟他好好说。”
“无妨,他也成就了一些人的机缘。”
陆形云轻轻一跃,便出现在金天机所在的屋檐上,但金天机后退一步,瞬移到了更高的树梢。
陆形云心说你瞒着我,你也好意思生气,生气成这样,跟寻常冷冰冰无意识的神器还是相去甚远,他也不知道天机在闹什么别扭,可能他需要再深入站在对方立场上想想。
可这样想来,他好像从未真正理解过天机,以及天机,貌似从未待他真正坦诚,但这大概也会造成某种神秘感,为枯燥的日常带来生机。
心灯落入正在排成阵列练剑的道院学子群中,砸到了一人头上。
几乎是心灯撞到他脑袋的瞬间,练剑舞的女修阵列中,排在最前方最为清绝的女子“啊”地一声,竟像是被无形之力拉扯,硬是平移到了这位被心灯砸头的男修身上,径直撞倒在地。
人群一下子乱了,有人恰好倒在了镂空金樽至圣,只是隔着衣料接触了脖颈处的一角皮肤,天色陡变,瞬间乌云密布,他们练剑的地方下起了瓢泼大雨,就像天上降下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