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栗到医馆的时候,那嫂子已经平安的生下了孩子,这会正一脸温慈的看着怀里的幼儿,一旁的接生婆见冷秋栗进来,一脸带笑的叹道:“我这干了几十年的生产之事,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利索的妇人,我这准备物品的功夫,就听见孩子那洪亮的哭声了。”

    她嗓门大,冷秋栗怕吵着孩子,就给了些银钱让她去帮忙准备几身孩子的衣物,产婆原以为自己没帮上什么忙,白跑了一趟,眼下自然是不用她多言,腿脚麻利的帮着张罗。

    她一走,床上的白木就抱着孩子朝着冷秋栗的方向,跪了下来。

    冷秋栗一见这架势,人就慌了,快步上前想要把人给拽起来,只是她这还没靠近,就见白木一脸郑重的道:“你救了我们母子,以后便是我白木的恩人,我身无长物无以为报,以后这条贱命便是你的了。”说着她又朝着冷秋栗重重的跪拜了几下。

    这大阵仗,吓得冷秋栗一边摆手一边赶忙移开了步子。

    冷秋栗再次伸手去拉的时候,白木跟着站了起来,冷秋栗见她脸色红润,精神头十足,全然不像是刚刚经历过生产之疼的人,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外面急匆匆的闯进来一个人。

    她扭头一看,正是之前那个家暴男,她没做多想立马挡在了白木的身前,随即却见那男人一脸讨好样的看着身后的白木母子,冷秋栗见危机解除,便也没做逗留,只不动声色的走了。

    这两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外乡人自是不好多掺和,别到时候搞得里外不是人,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她向医馆付过账后,一出门就见着许多人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个个行色匆匆的就像是赶着去捡金子似的,余光瞥到医馆的学徒一脸羡慕的神情,就多嘴的问了一句:“这些人都是去干嘛呢!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学徒正心里泛酸,这会听她问起便絮絮叨叨的同她说了起来。

    冷秋栗听了个大概,知晓这是三江县的江家积德行善,每月月底会拉上两车绿色蔬菜免费赠与大家,恰逢这月江家长子成了婚,这次的行程便比往日多了两车,故而大家都蜂拥而至的前往,就怕被漏下。

    学徒见她没什么反应,诧异的看着她:“你不去?等会被人抢光了。”

    “去,这就去。”冷秋栗也打算去看看热闹。

    一路过去街道上只稀疏的有几个人,冷秋栗冷不丁的冒出个念头,这若是座城池,此刻恰逢有别国的敌军入侵,那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夺下这座空城?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接着她笑了笑,心道自己想多了,书里可是没交代过有战乱祸事的情节,且这三水镇不过是一个贫瘠乡野之地,实在是没必要费这力气。

    布施的位置选定在入场口往右的那块空地上,冷秋栗到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头,她四目环顾了一下,道是见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刚才那唤她大嫂的书生,另一个便是他那黑心丈夫,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道像是很熟练的样子。

    这山水镇就一个书院,看样子两人怕是同窗,这么一看,那书生道也没有唤错。

    冷秋栗蓦然间想起刚才的场景,当即轻笑出声,若是顾临渊知道自己把他当做“什么玩意儿。”来比喻,怕是要气愤得手撕她。

    她自认为很是隐晦的动静,却还是被耳清目明的顾临渊捕捉到,他不动声色的朝着冷秋栗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又转头同李旻交谈起来。

    只是他再转身的时候,冷秋栗早已不知去向,李旻瞧着他盯着身后的方向看,便有些疑惑的问道:“顾兄,你这是见着相熟之人了?”

    顾临渊摇了摇头,只道自己看岔眼了。

    冷秋栗没往里挤,这人山人海的状况她还真怕发生什么踩踏事件,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是尽量别去掺和,只在路边通过观察领完往回走的那些妇人,知晓了派送的蔬菜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