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狸想了想:“她就这样‘呲’吸溜了一下。”

    男孩:“可是,不会呛到吗?昨天吃饭米进了鼻子,我难受了好久。”

    其他人附和道:“对啊,用鼻子吃饭很难受的。”“会呛到。”“我阿娘说人只能用嘴吃饭。”

    “……”薛狸:“你们是不是搞错重点了?重点是她死了,她死了哎,你们不同情一下吗?你们这群崽子!你们太没有爱心了。”

    底下又安静了。

    薛狸道:“她也不是不想用嘴,只是嘴里都是血,一开口怕兜不住。”

    “……”

    薛狸:“……”她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上来领糖吃吧,哎哎别挤!排好队啊!”

    几个小萝卜头一拥而上,一个个排着队从她手里接过一把桂花糖,不同于方才的安静,这回真开心了,忙不迭把糖送进嘴里,直嚷:“好甜好吃。”

    薛狸很郁闷:“真是,我给你们演皮影,还得给你们糖吃,这是哪门子赔本买卖啊。”

    这时,外头的石磬响了两下,门被打开,一个宫女模样的走进来,看着满屋子的孩子,皱着眉道:“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还不快出去!嬷嬷等着呢。”

    那群孩子便四散着跑出去了。

    薛狸笑了笑:“虞女使。”

    对方面无表情:“薛大人。”

    薛狸道:“都是老熟人,何必这么见外呢。”

    虞女史似乎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点冷:“您不该总来这儿,与这些小宫女小太监厮混。”

    薛狸道:“‘厮混’这个词用得很妙,看来女使最近又读了不少书,可喜可贺。”

    虞女使垂下手,摸了一把平滑的桌面,声音凉飕飕地:“这屋子少人打扫,一碰着秽物便脏了,没什么事您就自便吧,小使还有事情要做,恕不奉陪。”话毕,转了个身,转得身姿婉转袖摆生风,离开了。

    薛狸也没生气,笑了笑:“得,那就走吧。”

    她哼着小调儿,民间流行的‘十八摸’,转头去收拾案上散落的皮影家伙,全都收入箧中安置好,才慢悠悠地背上,走了出去。

    外头是四角朝天的飞檐,冗长的宫道,铺着有些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转,软底鞋踏上去,难免有些硌脚,薛狸伸了个懒腰,抬起头,站了一会儿。

    旁门走过两个内侍,说着洛阳官话,声音大得生怕人听不见,一个道:“哥哥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