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默急得大喊:“先别动!先别动!小言,开线的地方就在你头顶,你试试看能不能抓住上半段!”
钟言身上背着聂峋,为了缓冲腰部拉力还要抓着聂峋的胳膊,已经相当吃力,现在要松开一只手去抓上段,困难程度可想而知。可现在不试也不行了,那件衣裳已经开了线,随时有被彻底撕裂的可能。
钟言低头看了看,说:“哥,别急,就算摔下去也会落到大石头上,六七米的距离,不会有事的。”
六七米的确摔不出大伤,但要说百分之百没事,谁也不敢保证,毕竟绳子在晃,两人的位置左右不定,如果落不到大石头上就是百丈谷底了,别说还有一个带伤的,没伤的也撑不住。
钟默不敢说丧气话,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给钟言打气,又对身后嘶吼:“救援队到底来了没有?现在到哪儿了?”
钟广全老泪纵横,转达了围观群众传来的回话:“救援队已经在新江线上了,但新江线堵了好几公里,连应急车道都被占了。”
钟默闻言,心底一片凄凉,只能对钟言说:“没事啊小言,你试着抓住那件衣裳,抓上段,万一没抓住也不要紧,千万不要慌。”
钟言嗯了一声,转过脸来对聂峋说:“我要松开一只手了,腰上肯定会勒得更紧,你忍一忍,很快就能上去了。”
聂峋说:“两个人太重,你抓不住的。”
钟言说:“抓不住也得抓,绳子要断了。”
聂峋留恋地蹭了蹭钟言的肩窝,说:“你好香,我好久没闻到了。把我放下吧,我能撑到救援队来。但万一我撑不到,能听你说再给我一次机会也无憾了。就当是哄哄我,能不能再说一次?”
钟言说:“我说什么了,没有!”
聂峋说:“那我也不想活了。”
钟言说:“你拿这事要挟我?”
聂峋扁起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说要挟就要挟。”
钟言气恼不已,“行啊,我看你中气十足,根本死不了。你要留在这儿吃土喝风我就成全你,省得你上去了也是危害社会。”
钟言作势要解绳子,聂峋脸皮厚,又慌忙搂紧钟言的脖子,还想用那条伤腿去圈钟言的腰,结果稍微一动就疼得嘶嘶直吸气,说:“不要,我疼,头晕,浑身发冷,真的……我还不想死……你欠我的……还没还呢……”
钟言骂:“混蛋,我欠你什么了?”
聂峋说:“你欠我的,五十万啊。”
钟言:“……”
钟言怀疑自己脑残,在这种时候还跟一傻子计较那么多。傻子虽然话多却气喘不止,脸色白得像纸,已经有失血过多的症状了。
钟言无法,只得答应:“好,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不是跟你和好的意思,是准你重新追求我。你撑住,一定会没事的!”又抬头对钟默说,“哥,我要松手了,你们不要动,尽量减小绳子的摆动幅度,然后在绳子摆到正对下面那块岩石的位置时给我个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