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了车,许锦程还没回过神。
他身旁站着板着脸的江既漾,细看眼眶还是湿润的,倔强地牵着他,怎么也不肯松手。
许锦程拿不准他究竟醉没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以此为借口来耍赖。
他缓和了语气,好声好气说:“我人都到你家楼下了,肯定是跑不了了,你别那么紧张,我们先上楼行不行?”
两人已经在楼下吹了几分钟的风了。
江既漾似被触动,但还是没松手,抿了抿唇,说:“行。”
许锦程霎时间产生了种怪异的感觉——好像他俩之间的关系,由他对着江既漾索取,变成了江既漾对他挽回。
当初的他想得到江既漾,如今的江既漾不想失去他。
很难形容出这种心情,也不说准该不该为他高明的追人手段高兴,或许是该高兴的,江既漾现在的反应难道不算对他的一种肯定吗?可是他也很烦,一是因为江既漾的纠缠不休,二是……
江既漾喜欢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个假人。
追了他六年的那个人不是他,他所表现出来的性格不是他。
就算他知道江既漾没有骗他,那又能怎么样呢?他确确实实是骗了江既漾的。
抱着复杂的心情,他终于把江既漾送上了楼。一进去,屋里扑面一股闷闷的味道,他把江既漾放在沙发上,发现屋里没比室外暖和到哪里去,尤其桌上竟然还摆着他来那天看见的水。
估计这几天江既漾压根没在家里住。
许锦程到底良心未泯,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说:“我走了,想起来钥匙还没还给你,给你放玄关,你清醒后记得拿。”
说完江既漾没反应,他蹲下身,看了看他,发现他好像睡着了。
许锦程被折腾半天,一点犒劳没有不少,对着江既漾还犹如对牛弹琴,颇觉心累。
客厅里是白炽灯,很亮,把江既漾的脸蛋打的雪白,他上手捏了捏,心想,当初瞧上他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连现在,他还是会因为这张脸而心跳加速——区别是他不会再产生得到的欲.望了。
正出神,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他姐许锦绣。
“你干什么去了?”许锦绣语气不算好。
许锦程拿着手机往阳台走,低声道:“厕所里遇上个喝醉的女同学,我怕他吃亏,就送他回家了,马上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