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琅嘴角的笑意僵了片刻,好在只是片刻,她并未叫莲看出异样,心中云起风涌波涛浪滚的情绪,也不过转瞬便压了去,她摇摇头,看着这个一心等她回答的女孩子,目带歉意,“我亦不知。”
“哦……”莲有些失望。
“不过,”成琅才开口,莲就眼睛一亮,登时又一下看向她,成琅便摸摸她的脸,“不过,传言应不是空穴来风,从前不去,自也有缘故。”
“你是说殿下当真不喜那亭?”
“大抵。”
“那为何如今又肯了?难道是又开始喜爱了吗?”
“那大抵是,没有先前那般……不喜了。”
莲不明白,成琅却不再说了,只笑笑,“总之,离了便是离了,莫再与那亭有牵扯便是了。”
莲仍是不明,却到底乖巧点头。
见成琅略有疲意,莲便不再与她说话,只扶她靠在榻上歇息后,便收拾起尝闻叫人送来的东西——她已自觉将这些事情都揽了过来,并不只负责看顾成琅按时服药与否,连同这屋里里外的洒扫布置都一并揽了。
成琅看着她忙碌,心中叹,这傻孩儿只知观止与她有旧,大抵不会想到那白石亭……
亭本无辜,不过是遭了她的连累……
只因一名,若非是白石二字……
厌屋及乌,厌屋及乌啊。
想到这些,到底只是一声叹。
喉中残留一丝药香——
丹凤给的这药,不知是怎样制成的,并未有寻常苦味,反有一股冷香,清浅浅不叫人生厌。
断药……
是她想得简单了,以为断了药,垮了这身子,她原就是个半废之人,便是再枯槁些又能如何,若能换得一个被“赶出去”的下场,怕才是于大家都好的。
那人继位,妱阳会是太子妃,丹凤,佩娘……
原先如何过,往后如何过——她亦是。她该在招摇山,便不是招摇山,也或神界的哪一僻静处,继续残喘余生。
原是……这般想的,然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