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九月低着头沉思,她爹蛮不讲理的气势,让薛朗难堪至极。于是,下意识的拉了拉黎伟逸说道:“爹,薛朗好歹是新科状元,任职便是官府之人,你这样说话,可是大不敬。”
可惜,黎伟逸可不吃这一套,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你还说他是新科状元,在我看来他就是个油腔滑调骗取小姑娘的登徒子。”
薛朗尴尬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着实委屈,这么多人看着,她爹还真是一点面子也舍不得给他留。
杨公见薛朗不跟他答言,倒急着去讨好一个外人,还弄了个大红脸。顿时,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越发的郁结,看起来比锅底还黑。看样子,这件事今日要是没个结果,怕是收不了场。
他的外孙以后可是要进翰林院的,前途不可限量,怎么能娶一个出身如此低贱的女子为妻呢。这官途里面的弯弯道道他可清楚得很,像薛朗这样的人,他以后娶的媳妇只能是让他官运亨通,再不济也能锦上添花,绝不会是他的累赘。
黎家这招欲擒故纵着实用的好呀,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成为了人上人。
他想了想,不能再任由两个小的胡闹,便转头对黎伟逸两口子说道:“伟逸呀,这婚姻大事讲求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俩的事,我还得跟她娘知会才行。你也知道我只不过是他外公,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
刚刚阴阳怪气的指责他家闺女,现在又故意跟他说做不了主,这摆明了是转战策略,故意推脱。黎伟逸又岂会不知道呢!
薛朗一听外公这句话,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自然明白外公不是做不了主,而是故意拖延。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黎家村,跟黎九月从小便是青梅竹马,感情自是深厚。
“外公,你别故意找借口推脱了,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我跟九月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就要跟她在一起。”
杨公不想理会他,尽量做到平和。
黎伟逸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杨公,您不用推三阻四的,我女儿就是当老姑娘也不会缠着薛朗的。我们家庙小,你们请回吧。”他黎伟逸又不是傻子,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岂是沽名钓誉之人,摆明了是怕他们家高攀。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两人的关系,真要有个意外,他闺女以后还怎么嫁人呀。
大伙眼睁睁看着这样一桩美事,越演越烈,几乎变成了两家冷嘲热讽的嘴仗,整个屋子暗流涌动,压抑无比。心里不禁为这对璧人捏了一把汗。
杨公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见别人下了逐客令,一把拽过薛朗,淡淡说道:“走,跟我回去。”
这下,黎九月彻底着急了,一把拽住爹娘的胳膊,焦急的说道:“爹、娘,我就喜欢薛朗,我就要跟他在一起。况且,我早就是他的人了。你们今日要是不答应,我以后就没法再嫁人了。你们真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闺女遭人搓脊梁骨吗?”
“你......”黎伟逸被气得语噎,一个姑娘家居然不知道矜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成何体统,让他们的脸以后往哪里搁呀。这个登徒子居然骗取了他闺女,还毁了她的清白。像这样的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此时,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始推波助澜起哄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就答应了吧。”
眼见两家长辈死活不答应,薛朗算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因为他在家的时间并不长,要是在他临走时不能解决这件事的话,只怕他还会承受相思之苦,对九月的名声也不好。
索性一横心,一咬牙,开口道:“既然你们执意反对,我也不跟你们争执下去了。实话告诉你们吧,九月已经怀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