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笑了笑,叹口气道:“唉,真是想不到。当年工部侍郎薛文贤的儿子,今日却成了新科状元。你爹要是还活着的话,想必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多谢王爷还记挂家父,让您费心了。”

    提起薛文贤,往事便涌上心头。他跟薛文贤相识时,也不过十四岁。在他记忆里,薛文贤是一个举止优雅、温柔和善之人。虽然,他们相处不多,但是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一次偶然机会楚王又跟薛朗成为了朋友。

    这几年,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却并不影响两人的关系。他们偶尔会互通书信,聊一些家常,甚至国事。

    父亲一向是个正直之人,能从楚王嘴里得到夸赞,并非难事。在朝堂之上,楚王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特别是对那些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的人尤为恨之。所以,薛文贤以往在朝中也算是一股难得的清流。

    “唉,俗话说得好,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呀!像你爹那样的人居然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了,像那些奸佞之人却还活得好好的,真是不应该。其实,我今天找你来,除了叙叙旧,就是想问问你,难道你就从未怀疑过你父亲的死?”萧楚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问得极为认真。

    被楚王一问,薛朗有些诧异,想了想随即回答道:“我听我娘提起过,我爹是死于哮喘,有什么好怀疑的。”他爹去世时,薛朗才十岁。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以前小不懂事,偶尔会在娘面前提起爹。但是,每次娘都会勾起往事,难过不已。随着渐渐长大,他便懂事不再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爹当年是在垅江堤坝建到一半的时候去世的。”

    当年的事,他后来听外公提起过。当年,垅江堤坝是先皇亲自下旨,让他爹当监工监制的。为了建好垅江堤坝,他爹亲自上场,吃住都在那里,可谓尽心尽责。可是就在堤坝建到一半的时候,他爹居然突发哮喘,在半夜离世了。他原本以为,跟以往一样,让大夫看看吃上两副药就没事了,所以并没放在心上。对他来说,这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也死不了。

    可惜,那一次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子。他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下人发现他的时候,早已没有了呼吸。

    当初,先皇在知道薛文贤去世的消息时,也是倍感心痛。还命人给薛家送去了抚恤金,可惜那些钱都被他那不争气的二叔薛文启给夺去了,他们一文也没得到。这件事,是后来母亲亲口告诉他的。

    薛文贤去世以后,他昔日的好友王玄礼,便顶替了他工部侍郎的位置,负责监督垅江堤坝的建设。而最让人异议的是,那时候的王玄礼不过是工部员外郎罢了。举荐王玄礼之人正是丞相马卫国。

    在楚王看来,王玄礼跟马卫国两人就是蛇鼠一窝,背地里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奈何一直没有有利的证据,也证明此人很善于伪装。

    他爹死了差不多十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件事。家里人都知道他爹患有哮喘,所以他的去世一直以来都被当做是一场意外。

    他摇了摇头,只听萧楚继续说道:“依我之见,那个王玄礼也并非良善之人,我知道你跟他们家的关系。作为朋友,本王有必要提醒你,最好小心一点。你初到京城,很多事还不清楚,不要一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

    薛朗点头。

    “最近,我奉命平定沿海动乱,在回来的路上,在一间茶楼里遇见了一个人,他说他叫薛文启。我记得你爹好像有个弟弟就叫薛文启,对吧?”

    他再次点点头,他爹确实有个弟弟,不过他们已经很多年不见了。

    得到肯定,楚王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自顾自的嘀咕道:“有意思。”

    代柔带着九月一路来到厨房,偌大的厨房空空如也,居然一个人也没有。看样子,是因为婆婆受了伤而都乱了方寸。

    锅里还在煮着东西,冒出缕缕烟雾的同时发出咕噜咕噜声,她走上前,一把揭开锅盖,蒸气扑面而来,她赶紧退后两步才得以看清,锅里炖着两盅燕窝,蒸笼里还热着包子。

    她咽了咽口水,顾不得烫,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还真别说,大户人家的厨子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那包子不光皮薄馅足,一口咬下去还带着浓郁的汤汁。以前,她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