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志书对塔寺庵的记载,再比较这段话与前引林大春志的按语,不难发现,编纂者既还受尊儒排佛传统观念的影响,又不能不很婉转地接受佛教在民间盛行的事实。也就是在这部志书里,中元节的记载,开始出现盂兰盆会的内容。记载很简单,“盂兰追荐,枯骨埋巅”,表达的内容却已经超出盂兰盆会为父母祈福和从嫡🁊🄇亲以至无外的灵魂救赎的仪轨意蕴,包含了收葬无主尸骨的慈善行为。虽然这种“掩骼埋胔”的慈善行为也关乎灵魂救赎的观念,但应当与清初潮州的地方动乱有更加直接的关系。[参见郑群辉:《论潮汕善堂的历史起点》,《潮学研究》新二卷第二期,2012年。]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看点,那就是中元节的祭祀祖先和盂兰盆会的救赎亡灵在仪轨上似🇳🜤乎已经分开。这在18世纪以后的文献中有更加清晰的反映。
18世纪以后,潮州地方志🔂♜关于中元节的记述,都连带着“盂兰盆会”。可见在这个时段佛教⛐🙡在本地⚒🐲🃱影响的深入。
不过,这些记载,不管详略,都应该做两个内容来解读。在中元节,也就是“七月半”,祭祀祖先的礼俗继续保留着。一般人家,祭祖仪式在家中公厅举行,用酒馔、纸🞪🖿😚衣为祭品。盂兰盆会在18世纪基本由寺观来操办。举行的日子可以在中元节,也可以在七月十五之前或之后。法会的仪轨,有诵经,营斋,放焰口,施食,放水灯等等环节,虽然各地不尽相同,总比家中祭祖的礼仪要繁复得多。盂兰盆会施济的对象,是“鬼之不祀者”,也就是那些没有家人祭祀的孤魂野鬼。法会的经费,则由寺院僧人事先募集。
18世纪的社会安定,带来了🟂潮州经济的繁荣。朝廷开放了海禁政策,潮州商人的海上贸易活动,规模越来越大。海舶往来,货通南北。农业生产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双季稻栽培技术已普遍应用,复种指数提高,再加上水利设施逐步完善,与水旱灾害抗衡的能力增强,粮食生产达到较高水平。在商业活动的☷推动下,农业商品化的倾向更加明显。比起上一个世纪,整个潮州社会的生🖣🔛活水平,明显富裕了。寺院也有可能在民间醵金举办盂兰盆会。佛法影响扩大,那些好善人家,也开始进行普度路祭。
到19世纪,中元节在家中祭祀祖先的传统依然延续。盂兰盆会开始逐渐脱离寺院,以家庭、乡族为主体进行,佛教仪轨逐渐世俗化,成为一种民俗的节日赛会。这种变化,是在潮州商帮海上贸易规模的不断扩大,本地经济持续繁荣的历史条件下发生的。商人的崛起,让潮汕社会生活到处闪烁在金子的光芒,改变了乡族的权力结构,也改变了传统的习俗。自七月初一起,到七月底,各乡各里,迭🁃🃋次有施济孤鬼的祭祀,俗称“施孤”,亦称“普渡”。这也是盂兰盆会的变相吧。显然,施孤、普渡活动里,救赎和慈善的意味也
();